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甄晴:……那秦氏偏偏生了個女兒?(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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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不僅是兩江總督府,原本寓居金陵的江南官員、以及士紳,也收到了衛國公南下的風聲。
距離玄武街不遠處的宅巷中,是一座佔地宏闊的宅邸,從外間看去,修建的軒峻壯麗,氣象森嚴。
此地正是南京禮部尚書袁圖的宅邸。
後院廳堂之中,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南京禮部尚書袁圖、吏部尚書董崇學,右都御史鄺春,還有前江南巡撫鮑士勤列坐左右。
一眾江南官員憂心忡忡,長吁短嘆。
吏部尚書董崇學手捋頜下鬍鬚,擔憂道:“衛國公南下了,蘇州府那邊兒只怕是頂不住了。”
“上次常州府一案,郝太傅還有嚴兄牽連其中,嚴尚書罷官下獄,郝太傅如今閉門不出,朝廷的態度已經很是明確,新政四條,勢在必行。”鄺春眉頭緊皺,沉聲說道。
袁圖道:“蘇州府與江寧還有不同,他衛國公再能征善戰,還能使出他那些武人手段不成?對我等喊打喊殺?”
這時,下首列座的前江南巡撫鮑士勤,擔憂道:“袁老大人,衛國公手段凌厲,不可小覷,縱然不使硬的,也難保不會羅織冤獄,常州府的案子,如不是西北兵事,差一點兒呀。”
鄺春道:“衛國公這次挾大勝南下,氣勢無疑更為鋒銳無匹,袁老大人,我等還是小心為上。”
袁圖冷聲說道:“老夫那些田宅都是當年合法購置,沒有說不讓他們清丈田畝,但當年上皇允諾了我等官員名下田畝可免稅,如今又丈量土地,清核田畝,收繳重稅,何故出爾反爾?”
鄺春道:“袁老大人,朝廷如今國庫空虛,上下厲行新政,大勢如此,我等徒呼奈何啊。”
袁圖看向不遠處麵皮白淨,細眉深目的中年員外,問道:“杜三爺,杜老爺子那邊兒怎麼說?”
那中年員外是杜萬的三子杜存,輕輕撫了撫手上的玉扳指,說道:“袁老大人,父親大人那邊兒說,咸寧公主和楚王殿下這段時日到府上接連拜訪,勸說父親顧全大局,父親不好婉拒,江寧府方面已經配合官府清丈田地,此事袁老大人也知道,至於蘇州府牽涉祖田,想來高仲平等人不會妄為。”
袁圖皺了皺眉,說道:“前些時日,楚王殿下也曾到鄙府拜訪,提及江寧府田地,老夫也很是配合,只是蘇州府田畝,乃是上皇因功賜下,彼時金口玉言,不再收稅。”
杜存搖了搖頭,說道:“袁老大人,新政掃清積弊,上下為新政讓路,嚴尚書前車之鑑,不可不慎。”
袁圖眉頭緊鎖,看向杜存,說道:“杜老爺子的意思是不再參與此事。”
杜存道:“衛國公親自南下督問新政,以其剛烈性情,兼得錦衣之便,為推行新政,一旦進讒於上,羅織冤獄,我等如何不生畏?”
袁圖聞言,面色變幻。
賈珩在西北先後大勝和碩特與準噶爾,已經再次震懾了蠢蠢欲動的江南士紳。
杜存勸了道:“如今海貿繁榮,江南各地百姓出海謀生者眾,袁老大人,不若讓族中子弟棄農從商,以為族中生計。”
鮑士勤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海貿生意也不好做,海上寇盜橫行,我等不僅要交一筆關稅,還要遭受海寇和紅毛鬼的盤剝,頗不容易。”
作為曾經的致仕官員,除卻在族中含飴弄孫,也會指導族中子弟經營貨殖,以供養家族。
袁圖道:“難道我等就因為衛國公南下,就要拋棄族中子弟賴以存身的基業?”
鄺春沉吟片刻,也勸道:“形勢比人強,袁老大人,如今還是暫避鋒芒為好。”
隨著賈珩在西北取得大捷,以及河南新政四條的推行,江南的舊官僚勢力也對賈珩開始生畏。
不可能不生畏,賈珩如割韭菜一樣,先除揚州鹽商,又將原兩江總督沈邡坐冷板凳,此外還有兵部因為抵擋海寇一事給換了一茬兒,倒賣糧庫又清空了戶部的潘汝錫。
可以說,如今的南京六部,都或多或少被賈珩掃到。
如楚王下榻的驛館中,也收到賈珩與隨從已經抵達金陵的訊息。
二樓,書房
楚王坐在書桌之畔的椅子上,俊朗、白皙的面容上現出振奮之色,說道:“衛國公終於來了。”
楚王並沒有與正在坐月子的甄晴住在一起,而是一直居住在驛館,最近兩個月,頻繁幫著高仲平做相關江南官員的思想工作,主要是高仲平一方扮黑臉,楚王扮紅臉。
藉助著賈珩在西北取得的勝仗,在江寧、常州、鎮江等府推行新政頗為順利。
而楚王也漸漸取得高仲平以及其子高渤的好感。
王府長史廖賢沉吟道:“王爺,袁家那邊兒阻撓新政,衛國公勢必會有所動作。”
南京禮部尚書袁圖是楚王的老師,以往也沒少幫楚王在士林之中揚名,楚王自然不忍看著袁圖與如日中天的賈珩對上。
楚王點了點頭,擔憂道:“我先前去勸了老師幾次,江寧府那邊兒的田畝不多,杜家以及其他幾家配合,江寧、鎮江、常州以及其他幾個散州還算順當,到了蘇州,老師的族人在蘇州置買的田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