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道:“林妹妹於我而言,恰如三生河畔的絳珠仙草,我是三生河,將一輩子灌溉的水都還給我了。”

黛玉:“……”

隨著與賈珩在一塊兒久了,漸知人事,原就心思慧黠的少女,也能聽出賈珩話語中的弦外之音。

黛玉嗔白了賈珩一眼,說道:“珩大哥又胡說。”

賈珩倒過一杯茶,輕輕喝了一口,將絲絲縷縷的甜膩壓下。

“只怕珩大哥這條三生河兩岸早已奼紫嫣紅,芳草茵茵。”黛玉星眸眨了眨,柔聲道。

賈珩:“……”

黛玉臉頰羞紅如霞,芳心微惱,嗔了一句,說道:“珩大哥……也去看看妙玉師太吧,她那邊兒畢竟懷孕了。”

賈珩道:“我這就過去。”

妙玉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這麼久過去,孩子也有兩三個月了,他還是挺擔心妙玉母子的。

妙玉所居的廂房——

屋內擺設樸素和簡單,一根蠟燭高几上,暈出的一圈圈橘黃燭火鋪染了整個廂房。

妙玉此刻坐在一張鋪就著厚厚棉褥的床榻上,身上蓋著一條錦被,小腹已經見著輕微的隆起,此刻,手裡正拿著一本佛經,凝神細讀。

邢岫煙一襲淺紅色長裙,髮髻巍峨,坐在不遠處,柔聲道:“你這幾天怎麼樣?”

妙玉道:“還好。”

邢岫煙恍若出雲之岫的眉眼中浮起一絲關切,聲音輕輕柔柔,低聲道:“聽平姑娘說,你這邊兒還是什麼都吃不下。”

妙玉道:“清淡的還能吃,我一吃葷腥就會犯惡心。”

少女正是孕反最為嚴重的時候。

邢岫煙輕聲道:“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肚子裡的孩子終究受不了。”

妙玉幽幽嘆道:“我也知道。”

“大爺你來了。”就在這時,小丫鬟素素的聲音響起,帶著幾許雀躍。

妙玉心神一動,凝眸看去,只見光影一暗,那蟒服少年進入廂房,兩道劍眉之下,面容沉靜,目光銳利如劍。

賈珩也凝視著那躺在床榻上的少女,喚道:“妙玉。”

妙玉此刻嬌軀微顫,不知為何,鼻頭不禁一酸,清眸中漸漸泛起熱氣。

自懷孕以後,再也沒有見過他,也不知他在西北打仗怎麼樣。

賈珩行至近前,拉過妙玉的纖纖素手,感受到妙玉的激盪心緒,目中蒙起憐惜之意,說道:“妙玉,怎麼還瘦了。”

其實此刻的妙玉,猶如一個懷了小貓的波斯貓,身形略顯瘦弱,但仍然還保留著原本的優雅和清冷氣韻,但無疑更動人。

邢岫煙凝眸看向少年,目中盈盈如水,說道:“珩大哥,我剛才還勸妙玉師父呢,讓她平常注意飲食,不要太擔憂過甚。”

賈珩道:“岫煙,下次吩咐廚房熬一些補氣血的藥粥給妙玉吃。”

說著,凝眸看向妙玉,語氣中已帶著幾許責備,說道:“怎麼這般不知愛惜自個兒?”

妙玉眸中淚光點點,說道:“那些葷腥吃不下,吐的厲害,再加上,最近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的。”

賈珩握著妙玉的纖纖素手,來到一旁的床榻上落座,臉上現出一絲關切,柔聲道:“提心吊膽,可是因為我。”

妙玉垂下螓首,玉頰微微泛起紅暈,抬眸看了一眼邢岫煙。

賈珩抬眸看向邢煙,柔聲道:“岫煙原也不是外人。”

見得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暱,邢岫煙清麗如雪的臉頰也紅撲撲的,如嵐岫的眉眼籠起一絲羞意,柔聲道:“珩大哥,你和妙玉師父說話,我先回去了。”

說著,起身離去。

賈珩目送著邢岫煙離去,眸光閃了閃,若有所思。

妙玉道:“岫煙最近時常過來照顧我,最近住在我這個院落,就在隔壁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