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目送著諸位軍將領命而退,目光幽晦莫名。

到了此刻,就要全軍押上,大破山寨,然後追擊殘敵。

可以說如今已經進入年羹堯大破羅卜藏丹津的第二階段。

魏王陳然道:“撫遠將軍,錦衣府衛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金鉉緩緩抬起頭,注視著那蟒服少年,說道:“衛國公是不是懷疑我授意女婿謀害亡兄?”

賈珩對上那一雙痛苦、自責的目光,說道:“金將軍與西寧郡王感情至深,我倒未懷疑過,想來是方晉一人之惡毒心思。”

金鉉默然片刻,抬眸看向賈珩,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哽咽:“多謝衛國公。”

賈珩道:“金將軍,眼下是大破敵軍,收復湟源、海晏,掃平蒙古諸番之時,金將軍去調撥兵丁,準備進兵吧。”

隨著漢軍京營騎軍有條不紊的排程,宛如一架高度運轉的機器,大批兵卒手持弓弩兵刃,向著兵寨進攻而去。

而身在山寨指揮的嶽託,自然也敏銳察覺到漢軍這種動向。

四方以木樑搭就的木質崗樓上,嶽託頂盔摜甲,放下已被盤的明光發亮的單筒望遠鏡,眉頭緊皺,面容上現出一抹疑惑之色。

多爾濟好奇問道:“賢弟,這漢軍莫非要撤兵了?”

這幾天,漢軍頓兵堅寨之下,雖然和碩特蒙古傷亡不小,但這種守城對他族勇士也是一次磨鍊,以後想要在青海建城,乃至入主西寧府城,這些守城的本事卻是不得不學的。

嶽託搖了搖頭,目中滿是疑惑,說道:“漢軍這陣仗倒像是全軍出擊,一鼓作氣拿下我們一樣?”

難道是收到了兩路繞襲兵馬的敗報,漢軍想要拼死一搏,行險一擊?

嗯,應該有這個可能。

嶽託這般想著,轉頭問道:“兄長,這兩天可有信鴿過來?”

多爾濟嘆了一口氣,說道:“信鴿倒是有,都是伊勒都齊向我抱怨的,說提前去埋伏了兩天,一個鬼影子都沒有見到。”

嶽託眉頭皺了皺,面上若有所思,說道:“漢軍行軍需要時間,讓他耐心等待。”

多爾濟笑問道:“等打贏了這場戰事,是不是能就勢打進西寧府城?”

“漢軍如果攻不下,多半會返回西寧府城,等到那個時候,可能會議和,那個時候或許真的可以動一動西寧府城。”嶽託面帶欣然,語氣輕快說道。

多爾濟笑道:“父汗要不了多久,就會拿下藏地,那時候我一定能成為青海總管,賢弟放心,等到你們向漢人報仇,我一定出兵策應。”

說著,圓胖臉盤上現出憨厚的笑意。

“兄長,漢軍進兵了。”嶽託打斷了多爾濟的話頭,指著如一團烈焰火海齊齊湧來的漢軍。

多爾濟道:“賢弟,我領著人打退他們!”

說著,喚上親衛,向著山寨大步而去。

彼時,賈珩立身在中軍大纛之下,舉目眺望著嚴陣以待的和碩特蒙古敵軍。

此刻,京營騎軍諸部已經鼓足了勁兒,要一舉拿下山寨。

這就是捷音計程車氣鼓舞,原本有些士氣萎靡的軍士,這會兒已經徹底被調動起來士氣。

賈珩因為這幾日睡不踏實,滿是血絲的眼眸眯了眯,心頭忽而生出一念,如果他真是賈孟德,那應該是兵敗之後,偽造捷音,進而促成一場大勝。

最後對諸將說,這就是捷音。

那麼或許將這次攻防戰爭提升到藝術的高度?

但謝龐二將是切切實實的大勝,並非是望梅止渴之舉。

陳瀟清聲道:“嶽託和多爾濟都在兵寨之中,等會兒或許能夠一舉成擒。”

賈珩道:“嶽託其人十分狡詐,可能見勢不妙,就繼續逃遁,等會兒我去盯著他,多爾濟可以逃走,但嶽託一定要留下。”

嶽託擾亂西北,給大漢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他需要嶽託的人頭,祭奠捐軀赴國難的京營將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