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賈珩並未在開封府多做盤桓,謝絕了一眾河南官吏的拜訪,與陳瀟與咸寧公主在大批錦衣府衛的扈從下,前往南陽府視察受災、賑災情況。

就在賈珩視察河南之時,南安郡王也率領京營六萬大軍向西寧迅速挺進。

尤其是在金鉉戰略性收縮至西寧府以後,南安郡王更是加快行軍速度,星火馳援。

柳芳為先鋒官,領著京營十二團營的兩萬精騎直奔西寧府,先一步到達西寧府與金鉉匯合,在此刻倒頗有衛國公用兵——兵貴神速的風範。

而南安郡王則是領四萬步軍晝夜兼程,大軍浩浩蕩蕩迅速向著西寧抵近,同時先一步命令寧夏等地兵馬向西寧府匯聚。

而齊王則是押運了糧秣,與陳瑞文等人押赴糧食供應大軍,整個過程倒是可圈可點,並無太多混亂。

或者說,彼等武勳也是打慣了仗的,這些基礎簡單之事,根本看不出什麼毛病。

就在整個西北局勢風起雲湧之時,時光匆匆,轉眼之間也就到了六月中旬的盛夏。

一艘艘掛起風帆的舟船,撥開波瀾不興的河水,漸漸抵近開封府城,傍晚的萬道霞光透過掛著竹簾的軒窗,照耀在一張張妍麗柔美的臉蛋兒上,香肌玉膚,明媚可人。

釵黛、雲琴、紋綺、岫妍、蘭溪、三春、鳳紈俱在廳堂中落座,有說有笑,各得其樂。

艙室之中,湘雲胳膊靠在几案上一手支頤,那張蘋果圓臉彤紅如霞,輕聲說道:“這洛陽城和開封城如是停留兩天,能再玩玩就好了。”

探春笑了笑,柔聲道:“雲妹妹上次不是來的時候,都遊玩玩過了嗎?怎麼還玩著?”

湘雲嬌俏道:“這次不一樣呀,這次咱們這麼多人,更熱鬧一些,玩著是不一樣的。”

寶釵豐膩、潔白的臉蛋兒上笑意瑩然,柔聲道:“雲妹妹就是愛玩的。”

少女額前雖梳著空氣劉海兒的少女裝扮,但眉梢眼角之間流溢著的經過人事以後的嫵媚氣韻卻難以抑制不住,引得路途之上,鳳姐頻頻偷瞄著寶釵。

黛玉手裡拿著一方手帕,罥煙眉下的星眸閃爍,掩嘴笑道:“她呀,恨不得如琴妹妹一樣,也到那外面什麼真真國,假假國玩呢。”

寶琴看了一眼黛玉,柔聲道:“在海外漂泊可沒有那般有意思的,風餐露宿的。”

這幾天,一眾姑娘在水面之上行船,見著兩岸秀麗的景色,嘰嘰喳喳,早已混熟了。

另外一邊兒,李紈與曹氏以及紋綺母女,則是品著香茗,看向艙室中的一眾姑娘。

李紈秀雅、明麗的玉顏之上,蒙起一絲恬然、欣喜之色。

這一路過來,哪怕僅僅看著行船兩岸的秀麗景色,李紈都覺心底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輕快。

甚至這位麗人換上了稍稍豔一些的服裝,內襯藍色衣襟上刺繡的花瓣都多了幾許青春靚麗的顏色。

只是那人一路並未見到蹤影。

鳳姐那張豔麗玉容上笑意明媚如霞,與平兒進入艙室,招呼道:“姑娘們,都過來用飯了。”

眾人說笑著,手拉著手,一下子都圍攏過來。

艙室之中,一時間,珠輝玉麗的釵黛環襖,聚在一起,在近晌日光照耀下,流光熠熠,美輪美奐。

待眾人落座下來,探春看向一旁的甄蘭,說道:“蘭妹妹,你說珩哥哥這會兒還在河南沒有?”

甄蘭轉眸看向那俊眼修眉的少女,心頭就有些小別扭,這個小姑子,明明是她年歲大一些,非要多次喚她為蘭妹妹,但面上神色不見分毫,說道:“這會兒應該不在,珩大哥不是說去視察河南的情況,起碼要在河南巡查一遍,才能啟程南下吧。”

“算算時間,也該來徐州了。”探春語氣幽幽道。

自從她搬進大觀園以後,珩哥哥也不找她了,聽侍書說,不是去著林姐姐那裡,就是去著寶姐姐那裡。

回來時候,還去了二姐姐還有四妹妹那裡,獨獨漏了她。

許是覺得身邊兒有甄蘭這樣幹練的侍奉筆墨了,就……..就覺得她多餘了吧。

湘雲怏怏不樂道:“珩哥哥這次又不是過來遊玩的,也不知天天在忙什麼。”

“雲丫頭竟說孩子話。”鳳姐笑著說道,夾起一塊兒肉菜放在湘雲碗裡,道:“大人不忙著正事,哪能天天現在家裡?”

“珩哥哥哪次不是這樣?如果單單為了遊玩,也不會南下了。”探春調整了心緒,輕聲說著,拉過湘雲的小手,笑道:“雲妹妹沒有看河南官府發行的大河報?這幾天珩哥哥去了南陽府主持賑災事宜。”

“我從來不看那報紙,不像三姐姐和蘭姐姐一樣,說起朝政打仗來頭頭是道,將來咱們家要出兩個女大學士呢。”湘雲輕笑說道。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旋即都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