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道:“之前也是擔心著影響到你寶姐姐,所以就沒有說出去。”

“那林姐姐呢。”惜春忽而問道。

賈珩面上現出回憶之色,說道:“林妹妹是江南的時候,那時相濡以沫,也是去年了吧。”

惜春攥緊了手帕,柳眉之下,明眸秋波盈盈,說道:“那妙玉姐姐呢?”

賈珩:“……”

定了定神,湊到近前,看向那眉眼稚麗的豆蔻少女,說道:“惜春妹妹好端端的問起這個做什麼?”

惜春微微垂下螓首,不知為何,臉頰兩側爬起了一層淡不可察的羞紅,在燈火映照下倒也看不大清,抿了抿粉唇,柔聲道:“沒什麼。”

現在她隱隱聽下人說,園子裡的年輕姑娘都是他的禁臠,將來不是要嫁給他,也是要與他有著關聯的。

或許她也是?

其實這種聲音是在邢夫人將邢岫煙與賈珩定下的事兒傳了出去之後,一些碎嘴婆子的議論。

因為釵黛、蘭溪、邢岫煙幾乎全部落在賈珩手裡,一些心思陰暗的就難免編排著迎春、探春、惜春這三春,也與賈珩……

正如原著之中的惜春對著尤氏說道:“別帶壞了我去,我只落得我一個人清白也是。”

賈珩看向不知為何嬌羞之態的少女,說道:“惜春妹妹也大了。”

心頭有些明悟了一些緣故,惜春本來就是十分敏感的人,許是聽到了一些什麼傳聞?

如原著的寧國府?只門口一對兒石獅子是乾淨的?

惜春聞言,秀眉之下的清眸凝起,定定看向那少年,水潤眸子中見著迷茫之色,說道:“珩哥哥,怎麼了?”

賈珩笑了笑,說道:“惜春妹妹如是覺得住在園子中,對你閨閣少女名聲有礙的話,可回寧國府住,或者回榮國府住也是可以的。”

惜春聞言,嬌軀劇顫,凝眸看向那少年,聲音顫抖說道:“珩哥哥…要趕我走?”

賈珩道:“妹妹是潔自身好的,如是覺得大觀園中待著不自在的話,回西府老太太那邊兒也是可以的。”

惜春聞言,只覺鼻頭一酸,哽咽說道:“我什麼時候說待的不自在了。”

她剛才說了嗎?她只是問問他與幾位姐姐……

少女想著,只覺一股委屈和絕望襲遍身心,眼淚奪眶而出。

賈珩詫異說道:“惜春妹妹,這怎麼還哭上了?”

惜春扭過去一張臉蛋兒,彎彎眼睫顫抖,淚珠滾滾而落,沿著粉膩臉蛋兒流淌,一直到光潔細膩的下巴。

原就是小小的少女,此刻淚眼漣漣,楚楚動人,恍若一株嬌弱的薔薇花。

賈珩一時有些無語。

這是惜春,還是黛玉?

不過也是頭一次見著惜春落淚,傲嬌小蘿莉此刻無聲哭泣,只有鼻子的不停抽動聲,似乎為他方才的一句話傷心不已。

賈珩湊到近前,拉過少女的纖纖素手,說道:“妹妹,好了,別哭了。”

惜春象徵性掙了下,沒有掙脫掉,也不再多動,只是扭過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蛋兒,無聲抽泣。

賈珩輕輕扶過少女的削肩,寬慰說道:“好了,惜春妹妹別哭了,是我剛才一時失言,不是要攆你走的。”

說來,這還是他給惜春第一次說這話。

賈珩說道:“我知妹妹是個愛惜名聲的,想來是聽了庭院中的一些閒言碎語,想著離了東府,我也是想著妹妹年歲也不小了,再過二年也到了許人的年紀,如是覺得府中不自在,去老太太院落裡也沒什麼的。”

“我不許人,不許人。”少女忽而哽咽著,急聲說道。

賈珩:“……”

賈珩道:“可終歸是要許人的。”

惜春揚起淚光漣漣的臉蛋兒,低聲道:“我已打算去水月庵做了姑子去。”

賈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