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寧公主府,後宅西暖閣,高几之上一盞燭火彤彤搖曳,將室內映照的靜謐柔美。

賈珩拿過一把澄碧流光的玉如意,凝眸看向那坐在繡榻上的少女,溫聲說道:“嬋月,等久了吧。”

李嬋月手裡的帕子輕輕絞動著,聽著那少年逐漸及近得聲音,芳心砰砰直跳,口中卻並未應著。

賈珩拿過玉如意將李嬋月的大紅蓋頭挑起,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秀麗、明媚的臉蛋兒。

滴翠鳳冠之下,幾串兒瓔珞流蘇垂將而下,玉容影影綽綽,彎彎柳眉之下,一雙星眼明亮粲然,而臉頰彤彤如火,粉唇瑩潤欲滴,恍若兩片玫瑰花瓣。

賈珩讚道:“嬋月真是美若天仙,傾國傾城。”

李嬋月一張明媚的臉頰羞紅如霞,柔聲道:“小賈先生,哪有呀?”

有些想問,比表姐還漂亮嗎?但話到了嘴邊兒,又被少女嚥了回去。

賈珩笑了笑,心頭起了一絲逗趣,湊到少女耳畔,噙住瑩潤,低聲道:“比你表姐還好看。”

李嬋月:“……”

旋即,嬌軀劇顫,芳心跳了一下,顫聲說道:“小賈先生,別胡說,我…我比不過表姐的。”

賈珩輕聲道:“嬋月怎麼比不過?”

曾經的老實孩子,現在也開始一爭高低了。

但也恰恰說明愛情是自私的,嬋月這是對他動了真心,才會有著心理需求。

李嬋月芳心大羞,顫聲說道:“小賈先生。”

賈珩輕輕扳過少女的香肩,溫聲道:“嬋月,這個沒什麼的,你表姐這麼好,也不會在意的,好了,熱著了吧,先將滴翠風冠取下吧。”

從當初他們在神京城郊外初見,再到今日喜結連理,也算曆經劫難,修成正果。

只是相比釵黛,他與嬋月單獨相處的時間少,更多是與咸寧鏗鏘三人行,偏偏雙排之時,難免厚此薄彼,少女一次兩次不說,時間一長難免心思黯然,自怨自艾。

李嬋月彎彎柳眉之下,一雙藏星蘊月的眸子熠熠而閃,說道:“小賈先生,我也沒有太熱的,唔~”

卻見那少年湊將過來清雋臉頰,伴隨著陣陣溫軟的氣息襲來,就覺唇瓣一軟,熟悉的恣睢重又席捲而來。

雖然早已與賈珩親暱過許多次,但也不知為何,這一次卻是如此的刻骨銘心,好像不是誰的序曲,也不是誰的插曲,更不是誰的尾聲。

須臾,賈珩看向那酡顏如醺的少女,一雙星眼中霧氣朦朧,輕聲說道:“再過半個月是嬋月的生兒了吧?”

李嬋月細氣微微,胸口微微起伏,粲然明眸見著一抹訝異,說道:“小賈先生怎麼知道?”

“你忘了,當初我在長公主府上問過你這樁事兒。”賈珩輕輕撫著那粉膩柔嫩的臉蛋兒,笑了笑道:“六月初一是吧。”

李嬋月聞言,芳心一甜,螓首低下說道:“我都忘了有這回事兒了。”

賈珩道:“去年是河南的事兒耽擱了,沒有趕上嬋月的生兒,今年倒不會了,等咱們到江南以後,時間也能多一些。”

他有時候感覺嬋月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一樣,有時候又覺得少女心事重重的猶如已為人妻的少婦。

李嬋月目光關切說道:“現在也不好說,不知道又有什麼事兒耽擱了呢?今個兒,小賈先生又被舅舅留在了熙和宮?”

賈珩臉上笑意斂去幾分,說道:“是青海蒙古那邊兒出了事兒。”

李嬋月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柔聲道:“如是西北有戰事,小賈先生前去打仗嗎?”

賈珩想了想,道:“不一定,現在還說不好,應該會去吧。”

李嬋月“哦”了一聲,清眸中現出擔憂,道:“小賈先生,你常年在外面打仗的,說來也有半年沒去金陵了,這次去看看吧。”

賈珩道:“這次準備去金陵就去看看她,她再有幾個月也該生產了,也給你添個……”

說著,附耳在少女耳畔低聲說著。

李嬋月只覺嬌軀顫慄,臉頰通紅,芳心生出一股羞臊。

賈珩輕輕捏著少女光潔柔嫩的下巴,輕聲說道:“好了,咱們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不要管旁人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