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輕聲道:“麻將得趕製,現在船上也沒法做,骨牌倒是有。”

說著,看向鴛鴦,吩咐說道:“去準備一副骨牌。”

然後,陪著湘雲下了一局象棋,抬眸看向咸寧公主,說道:“伱也陪她們玩著,我這會兒去書房看看書。”

而後看向正在說話的幾人,溫和聲道:“咱們到了洛陽就不停了,直接進入關中,不然等河面結冰了,就得下船坐馬車了。”

一眾鶯鶯燕燕點頭應著。

而後,賈珩返回書房繼續思量著回京以後的對策。

說是書房,其實僅僅是作為平常看書、休憩之所,靠著艙室的另外一頭,內裡軒敞,佈置典雅。

探春已經在書房看著書,見著賈珩過來,起得身來,驚喜問道:“珩哥哥,你來了。”

一旁的甄蘭也起得身來,提起茶壺給賈珩斟了一杯茶,說道:“珩大哥,喝茶。”

自從上次向賈珩請教以後,在這一路上,甄蘭就頻頻拿著書來請教賈珩,賈珩讓甄蘭在書房的小廳讀書。

賈珩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託著茶盅,問道:“蘭妹妹看的什麼書?”

甄蘭略有幾分瘦削的瓜子臉蛋兒上笑意微微,眉眼靈動非常,說道:“珩大哥,宋史,這不是到了開封府,就尋著看看。”

賈珩笑了笑說道:“宋史好,好就好在求和,靖康恥,尤未雪,讓人正看看求和者的下場。”

欽宗求和,開封城破以後,宋室帝姬、公主、皇后皆被擄掠於上,茂德帝姬穀道破裂而死,欽宗皇后朱璉不堪受辱自盡殉節,靠著欺負孤兒寡母奪取天下的趙家人丟盡了華夏正朔的臉。

甄蘭放下書冊,看向那劍眉之下的清眸,心頭微動。

賈珩道:“妹妹多讀些史書也好,增加見聞。”

“上次聽珩大哥說了以後,就翻出來看看,但也是讀個熱鬧,看看故事。”甄蘭起得身來,笑意盈盈說道。

探春拿過箋紙,悄然打斷兩人的敘話,道:“珩哥哥,剛才探事送來的飛鴿傳書說,京中又催促回京了。”

“拿來我看看。”賈珩輕聲說著,接過探春手中遞來的箋紙,凝神閱覽其上文字。

其上所載是崇平帝催促賈珩儘快回京。

賈珩目光幽幽,輕聲說道:“京中又起了新的變故。”

在科道御史上疏議和以後,國子監的監生以及翰林院開始裹挾輿論,當然這不是讓崇平帝催促的原因,是南安郡王嚴燁也提出可以議和,這是一位軍機大臣的公然站隊,無疑更為助長了主和派的聲勢。

而且南安郡王的說法也很冠冕堂皇,東虜勢大,據地遼東,非一日而成,自也非一日可滅,這甚至還應了當初賈珩《平虜策》所言。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我已吩咐船隻加速前行,儘快趕至京城。”

甄蘭將瑩潤如水的目光投落在那張箋紙之上,心頭湧起陣陣好奇,問道:“珩大哥。”

賈珩沉吟道:“黃潛善,秦檜之流在朝堂大噪聲勢,試圖以士林之意裹挾聖心,朝堂重臣也不乏為其張目者。”

不得不說女真裡有高人指點,視邊境如無物之時根本不會言和,那時候的陳漢根本就沒有想過與女真言和。

現在吃了一些虧開始以此禍亂朝局。

探春柔聲道:“珩哥哥,不妨事兒吧。”

她剛才先一步看了下,好像是南安郡王也下場主持和議。

有時候不得不說冥冥中自有緣法,如果按著原著發展,探春是要為南安郡王的乾女兒,然後和親番國。

賈珩點了點頭,道:“無妨,都是一些跳樑小醜。”

說著,來到一方三尺長的漆木書案,坐將下來,重新拿起毛筆開始書寫著三國話本。

探春見此,拿起研磨著墨汁,看向那聚精會神的少年,明眸就有幾許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