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寧國府

賈珩與北靜王水溶定下相約之期,也就是後天晚上,在一眾錦衣府衛的護衛下返回寧國府後院。

這時,已是半晌午時分,賈珩在書房之中坐定。

陳瀟皺了皺眉,提醒道:“這北靜王意圖不良。”

作為這幾天陪同著賈珩一同前往崇明沙的少女,這幾天透過觀察,自然發現一些端倪。

北靜王倒是火眼金睛,並沒有因為陳瀟眉清目秀多看一眼,因為一眼就瞧出陳瀟不是男人,雖略覺眼熟,但並未細究。

賈珩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說道:“看出來了?”

瀟瀟很多時候都是將心神投在他身上,自然對北靜王的一些怪異表現洞若觀火。

陳瀟清麗如雪的臉頰上,爬上一團紅暈,柔聲道:“水溶也算是名門之後,父王在時還和老北靜王是好友,不想竟這般不長進,怪不得那甄雪……”

那甄家妖妃的甄雪,看著柔弱依依,但其實也是久曠之身。

賈珩道:“這就是養在高牆大院裡久了,愛好男風,玷辱門楣,以前榮府裡就有此事。”

陳瀟看了那少年一眼,目中有著幾許別樣意味,道:“你倒是不這樣。”

賈珩:“……”

拉過陳瀟的手,在少女羞怒的目光中坐在自家懷裡,低聲說道:“還是瀟瀟香一些。”

“你別胡鬧。”陳瀟秀眉微蹙,按住賈珩不太安分的手,清聲說道:“這是這兩天從江南大營和府衛揀選的驍士名單,如是女衛,也已經派人在揚州的人伢子那邊兒採買了,有些還需我親自挑選,有些女孩子未必有習武天賦。”

賈珩點了點頭,握住陳瀟的手,少女的手當得一句纖纖柔荑,輕聲說道:“瀟瀟,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陳瀟輕輕掙脫著賈珩又在不安分的手,冷聲說道:“你回京以後最好也收斂一些,別亂勾搭人家大姑娘、小媳婦的,不是什麼人都是甄家妖妃,有些是不好招惹的。”

賈珩聞言,輕聲說道:“你就這般看我?我什麼時候都沒有主動招惹過任何人。”

自從那天說著將所生的孩子給周王做嗣子以後,明顯感覺瀟瀟對他的態度又是親近了幾分,這都儼然以正宮自居了。

不過,可卿和晉陽都沒有管過他是否與其他女人的事兒。

陳瀟面如清霜,幽聲道:“你現在就是葷素不忌,什麼人都招惹著。”

如果說從來沒有,那她算不算是他主動招惹?

“甄家姐妹是另有隱情,我記得當初和你講過,我是被甄晴暗算,又非我本意。”賈珩道。

他後面的所有動作都是為了填上甄晴給他挖的坑。

陳瀟目光清冷,道:“那後面糾葛不清,又是怎麼回事兒?你這樣不知輕重,只會毀了你,現在還有了子嗣,一旦傳揚出去,你想過後果沒有。”

賈珩聞言,面色頓了頓,摟著陳瀟,輕輕堆著少女的雪人,低聲道:“你見我什麼時候不知輕重了?”

瀟瀟也是一番好意,如甄晴與甄雪這樣的有夫之婦,他最好是不要去碰,容易招惹麻煩。

但從目前為止,除了甄晴和甄雪,他再也沒有碰過旁人,如果僅僅是口嗨送…那天下男人的幻想都是罪該萬死了。

陳瀟幽聲道:“你心頭有數就好,我就擔心你為酒色財氣所迷,失了本心,走上邪路。”

現在不管是咸寧抑或是別的人,起碼並非出於他的本意,平常也是注意著分寸,沒有主動做那等淫人妻女的事來。

賈珩聞言,也聽出陳瀟的告誡之意,看向那清絕容顏的少女,輕聲說道:“瀟瀟真是我的孫尚香。”

本來想說長孫賢后以及大符的,想了想還是有些犯忌。

“什麼孫尚香?”陳瀟清眸閃了閃,訝異問道。

賈珩將劉備赴江東與孫尚香結親一事簡單敘說了一遍,感慨道:“大丈夫之志,當如長江東流大海,豈可留戀於溫柔之鄉,瀟瀟所言,正道直行,不在權欲中迷失本心。”

陳瀟臉頰羞紅,心頭湧起歡喜,低聲道:“你還自比劉備呢?劉備哪裡有你這般好色如命,我看你是那董卓、呂奉先才是。”

說著,輕笑了下,少女容顏清冷,平常也很少笑,此刻宛如晴雪方霽,倒是讓賈珩看的微微晃神幾分。

陳瀟自是捕捉到那少年一閃而逝的痴迷,芳心砰砰直跳,心底卻不由湧起陣陣欣喜,轉過臉去。

賈珩輕笑說道:“瀟瀟看來沒少看我那本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