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低聲說道:“我知道。”

這事兒還沒有完。

此刻,多爾袞面色凝重,也隨著代善緩緩出了宮殿。

禮親王代善嘆了一口氣,清聲說道:“先前缺額的女真兵馬已補額了過來,但這次對我大清真是傷筋動骨了。”

女真八旗原先被殲滅的旗丁,在這段時間中已經陸陸續續補充進入。

多爾袞道:“是啊,這次出征,沒有三二年別想休養過來,但我們在休養,漢廷也在休養,決不能讓他們緩過勁來,否則,以漢廷的國力,一旦恢復,我等再難與之爭鋒。”

“縱觀史書,大凡中原王朝皆是如此,一旦國力恢復,四方夷狄再難與之相爭。”禮親王代善感慨說道。

多爾袞道:“如今正是國事艱難之時,還是當同舟共濟啊。”

這話自是說給代善聽的,如果不是代善在幾個月前轉圜、調和,此刻的清國高層只怕更為分裂。

禮親王代善說道:“睿親王所言不錯,現在我大清內部不能出亂子。”

十四弟與莊妃的那些流言蜚語,他可以當沒聽到,但不能影響到大局。

……

……

神京,寧國府,大觀園凹晶館

鉛灰色的烏雲舒捲開來,熾白色的日光從雲層洩落而下,照耀在水榭四方的水面上,直抵幽深、黢黑的水底。

而雨後天穹似現出了一道七彩虹橋,在天空中瑰麗夢幻。

鳳姐只覺在虹橋上高一腳、淺一腳,想要抓住一些東西,但卻無處可尋,只得緊緊摟著賈珩的脖子,芳心砰砰跳個不停,似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般。

這人……怎麼能這樣呀?

麗人活這般大都未見過這等場面,而明豔臉頰和下巴的汗珠涓涓而流,最終“吧嗒、吧嗒”地落在凹晶館的木質地板上,在夏日的照耀下,倒映人影。

賈珩此刻抱著鳳姐放在鋪就這涼蓆的繡榻上,垂眸看向那桃腮凝荔的麗人,此刻的鳳姐哪裡有著往日的凌厲,一張瓜子臉頰桃紅嫣然,紅唇瑩潤微微,輕聲說道:“鳳嫂子,如何?”

鳳姐:“……”

什麼如何?這還帶問著的?

鳳姐輕哼一聲,早已說不出話來,螓首之上的蔥鬱秀髮垂至臉頰,心湖中思緒紛飛。

賈珩面色默然,也不多言。

少頃,看向玉頰彤彤如火的鳳姐,此刻花信少婦已是綿軟如蠶,釵鬢橫亂,將螓首靠在一旁的錦被中。

賈珩這會兒扶住兩隻白皙纖直,朝天足腳底板現出淺淺的溝壑,輕聲說道:“這段時日也苦了鳳嫂子,這算是犒勞吧。”

鳳姐:“……”

原本正自雲端漫步,聞聽此言,自是睜開一線美眸,吮著媚意的目光滿是羞憤。

這叫什麼話?合著方才是犒勞著她?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鳳嫂子,榮寧兩府裡裡外外那麼多事兒,沒少讓鳳嫂子操心。”

似乎配合其言。

鳳姐芳心震顫,終於忍不住“呀”地一聲,頓覺那聲音實是羞人,回眸嗔怒看了一眼那少年,想要啐罵一聲,但卻說不出口,只得又將螓首歪在一旁繼續裝死。

賈珩也不多言,倒是好整以暇地數著鳳姐蔥鬱鬢髮間的珠釵,數著珠釵頂端的珍珠數目。

時光匆匆,一直鬧到半晌午時分,賈珩垂眸看向肩背雪膚玫紅氣暈團團的鳳姐,湊到鳳姐近前,輕聲說道:“鳳嫂子,都快晌午了,等會兒得吃晌午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