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笑了笑,並不說話。

賈珩轉眸看向一旁的晴雯,卻見晴雯抿了抿唇,輕聲說道:“公子,我先回去了。”

說著,端著銅盆抬腳出了廂房。

賈珩目送著少女離去,晴雯的嬌小背影多少有些落寞。

“大爺是覺得她年歲有些小吧。”尤三姐雪膚玉顏之上的粲然笑意也漸漸斂去,柔聲說道。

賈珩道:“和她說過幾次,她其實也知道,就那個性子,回頭我安慰安慰她就是了。”

尤三姐轉眸看向那少年,瑩潤流波的美眸就有幾許痴痴之態,感慨說道:“大爺真疼著她。”

哪怕晴雯只是一個丫鬟……

爺們兒哪有考慮這個的?多是為了自己痛快,但眼前之人卻能剋制著自己的情慾,昨晚也對她是極盡憐惜,沒有將她當作玩物。

她這輩子……沒有託付錯人。

賈珩拉過尤三姐的手,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吃飯吧。”

待賈珩與尤三姐一起吃罷飯。

賈珩來到前廳,吩咐了一僕人去長公主府上知會咸寧公主以及李嬋月,打算先行前往錦衣府,然後再去京營看看。

這時下人來報:“五城兵馬司的中城副指揮董遷以及範儀二人登門拜訪。”

賈珩面色詫異了下,說道:“讓他們進來。”

不大一會兒,董遷以及範儀從外間進來,二人一個穿著六品的武官袍服,另一個則是文士打扮。

“侯爺。”見到那身形挺拔不群的少年,董遷和範儀開口說道。

賈珩看向董遷的目光溫和幾分,說道:“自家兄弟,不必如此見外,先到書房敘話。”

說話間,寒暄著進入外廂的書房。

賈珩提起茶壺,給兩人斟了一杯茶,放到小几上,倒是讓兩人弄得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問道:“最近五城兵馬司怎麼樣?”

範儀看了一下左右,目光灼熱地看向那少年,說道:“侯爺去江南的這段時間,魏王已漸收五城兵馬司人心,四城正副指揮有不少,都與魏王篤厚。”

有些東西根本不用刻意去追求,單單就靠著魏王的天潢貴胄身份,只要稍稍待下和氣一下,哪怕只是表面上,就會有人主動靠攏。

賈珩沉吟道:“先前我說過,不必在意,況魏王殿下到任以來,兢兢業業,從無懈怠,一些將校心頭景仰,也是有的。”

範儀點了點頭,輕聲道:“但一些指揮對侯爺同樣心頭景仰。”

賈珩聞言,放下茶盅,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範儀。

範儀卻毫不畏懼地迎上而去,目光卻藏著幾分莫名意味。

眼前的少年,從當初的一介布衣走到武侯,這種人在青史之上如果想要善終,就要走上一條權臣之路。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我最近打算辭去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一職,向聖上舉薦魏王殿下接管五城兵馬司。”

範儀聞言,面上卻無絲毫異色,說道:“侯爺,此為明哲保身之舉。”

賈珩笑了笑,說道:“範先生似乎早有所料?”

董遷心頭壓抑,俊朗剛毅的面容上現出驚訝,說道:“範先生先前就說侯爺將辭去五城兵馬使之位,我本來還有些不信。”

賈珩點了點頭,凝眸看向範儀。

範儀輕聲說道:“如今侯爺內領錦衣,外掌京營,又經江南數次大戰,可謂威望漸漲,如今全力應對虜事,不宜攬權過重,否則,容易受人詬病。”

有些時候,太過攬權並不是一件好事兒。

尤其是賈珩如今因軍功封爵一等侯,可以說在武勳之中已經獨自樹立起一面旗幟。

賈珩沉吟說道:“我也是這般考慮,所以近日就會上疏請辭,不過,我在考慮範先生的去處,範先生是打算在五城兵馬司繼續擔任主簿,還是隨我一同前往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