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

另外一邊兒,鳳姐心緒不寧,輕手輕腳地回到內廳,剛剛繞過屏風,就聽到幾個鶯鶯燕燕的歡聲笑語,重新落座下來,剛剛接過平兒遞來的茶盅。

鳳姐看向那拿起一張麻將牌丟出去的秦可卿,輕笑道:「可卿,我瞧著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和平兒也該回去了。」

這會兒渾身不舒坦,微風吹來,一身黏糊糊的,尤其是心頭....燥的慌。

秦可卿抬起盈盈如水的美眸,問道:「鳳嫂子,這還沒到亥時,這麼早就走?這回去天也挺熱著,也不大睡得著。」

「天色真有些不早了,也當回去了。」鳳姐笑了笑道。

看向面如芙蓉,眉眼橫波的麗人,鳳姐心道,你家男人都快讓狐媚子迷的五迷三道,你還在這兒摸著麻將,心怎麼就那麼大呢?

如果是她,晴雯那樣的,根本就近不得男人的身邊兒,怎麼能讓這些丫鬟胡亂糟踐爺們兒。

嗯,不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誰的男人誰心疼罷了。

尤三姐彎彎柳葉秀眉之下,晶瑩美眸媚意流波,輕笑道:"姐姐,再有幾天,大爺就該走了,你也多陪陪他才是呢。」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面色微紅,心湖略有幾分異樣,多陪陪,還能怎麼陪?

李紈捏著麻將的手攥緊了幾分,而藉著一旁的燭火依稀而觀,分明是一條。

待鳳姐領著平兒在一眾嬤嬤的陪同下,返回榮國府,兩個少婦沿著迴廊行走,夏夜晚風迎面吹來,帶著幾許涼意,將兩張額頭、鬢角上都見著汗珠,或豔麗、或素雅的臉蛋兒,都生出涼爽之感。

「鳳嫂子,蘭哥兒的事兒,珩兄弟那邊兒是怎麼說的?」李紈輕步行著,問著一旁的鳳姐。

因為賈珩先前說著又要南下揚州公幹,這一去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李紈心頭難免有些擔憂賈珩沒有時間過來赴宴。

鳳姐定了定心神,柳葉眉下,丹鳳眼笑意流波,道:「珠大嫂子放心好了,珩兄弟已經說了,後天就去赴著嫂子的約,明個兒是太后的千秋生宴,後天與嫂子再好好說道說道。」

倒也沒有相疑,還是李紈過往的本份,就是將賈蘭的學業看的比天還大。

李紈心頭一喜,道:「那我就備好酒菜,帶著蘭哥兒,好好與他說道說道了。」

鳳姐看向喜形於色的小婦人,心頭生出一股幽幽莫名之意,這就是有著孩子的好處,起碼還有個熬頭兒,等孩子長大以後,她以後還當怎麼樣?

與李紈分道揚鑣,領著平兒來到所居院落,廂房燈火通明,橘黃色燭火將花信少婦豐腴玲瓏的身姿,照耀在窗扉上,將頭上的珠釵、耳釘取下,石榴裙的少婦輕步來到床榻上坐著,拿著一把美人扇,輕輕扇著臉上的汗水。

「奶奶,艾草已經點上了。」平兒這時端過一盆熱水,伺候著鳳姐洗腳。

因為時節入夏,草植茂盛,蚊蟲時而盤桓,鳳姐睡覺之時最怕蚊子叮咬,除了放下紅色蚊帳,就點上了驅蚊的艾草。

而秀榻之上,早早換了青絲鋪卷涼蓆,床頭床尾放著兩雙輕薄一些棉被。

鳳姐去了鞋襪,一雙嫩白如蔥的腳丫,頓時現將出來,十個藏在深閨人未識的足趾探入銅盆之中,溫水在掌心以及足趾間流淌,鳳姐那張如杏菲、桃蕊,明豔生光的臉蛋兒見著失神。

過了一會兒,在平兒的伺候下,鳳姐拿著毛巾擦了擦腳丫,然後曲起雙腿,放在了涼蓆中。

「平兒。」鳳姐看著紅色的蚊帳,不知為何,心底跳動一點兒星火,剎那之間,就已成燎原之勢。

平兒情知就裡,白皙如玉的臉頰羞紅成霞,綺豔動人,湊近鳳姐,低聲道:「奶奶,

這不是幾天前才有一回......也不能三天兩頭兒啊。」

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奶奶近來的癮頭兒是愈發大了,但那般不知節制,豈是長久之計?

鳳姐眉眼間有著幾許羞惱,道:「你最得我的心思,現在也不知我的難處了?」

原也不想找著平兒,但總是自己,也差了許多意思。

平兒聽著這話,近得前去,顫聲道:「那奶奶仔細別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