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之言幾與他一字不差。

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又有些悵然若失,嗯?好像哪裡不對,總之,不是索然無味就行。

晉陽長公主玉容如籠清霜,冷聲道:“她不知聽了誰的鬼話,現在一門心思要給她父王討回公道,這毫無根據之言,都敢說出來!竟將你認為……這種話一旦傳揚出去,就是在害你。”

以皇兄的疑忌、刻薄性情,再加上錦衣府和京營、五城兵馬司都在這人手裡,如果聽到這話,縱然不會相信,也肯定要懷疑眼前之人的身世,然後一查……那時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很多時候,不是你有沒有反心,而是有沒有造反之能,以崇平帝對賈珩的信任,原就是賈珩透過不停“蓄勢”而出的結果,否則,如何以未及弱冠之身,內掌錦衣,外領京營。

賈珩道:“我也是這般想著,所以才過來問你,她是信口開河的吧?”

晉陽長公主道:“本宮瞧她就是魔怔了,不過,也可能是故意這般說,其心可誅。”

沒有人比她更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世,絕不是什麼太子遺嗣。

“現在,她還在府上吧?本宮去見見她。”晉陽長公主玉容幽幽,目中見著幾許惱怒。

賈珩眉頭皺了皺,低聲說道:“倒也不用去,只要確定不是什麼遺嗣就行。”

晉陽的話,應該是可信的,至於晉陽去寧國府,嗯,這個就算了吧,如果不想鬧的雞飛狗跳的話。

晉陽長公主秀眉蹙了蹙,嗔白了一眼賈珩,想了想,道:“那你這兩天,看能不能把她帶過來我這邊兒也行。”

賈珩道:“我再看看,現在沒怎麼限制她,也不知她現在跑了沒有,她身上武藝不俗。”

晉陽長公主道:“她小時候就喜歡舞刀動槍的,你和她交手了吧?”

賈珩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做解釋。

晉陽長公主輕聲說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了,當年那樁醜聞發生在隆治年間,和你年齡完全對不上,分明是誆騙於你,要麼是借你之力查出真正的遺嗣,要麼就是攪亂你的心思,讓你和宮中的皇兄互相猜疑。”

賈珩目光深深,抬眸看向晉陽長公主,道:“但她提及到我過世的母親,曾為尚藥局的一名女醫官,在宮中伺候之人就是靜妃,此事……有些詭異。”

說著,定定看向麗人,捕捉著微表情的變化。

晉陽長公主凝了凝秀眉,柔聲說道:“那你可曾調查過你母親?”

賈珩打量著麗人的面容,見無異色波動,心頭稍鬆了一口氣,溫聲道:“我還沒來的及調查,不過,此事現在也不好調查。”

這些事兒不好查,否則,萬一真的查出來點兒什麼呢?不得不防。

賈珩搖了搖頭,拿起一塊兒橘子放在嘴裡吃著,少頃,道:“這樁事疑點重重,我想先問問陳瀟。”

相比派人查察,不如先堵住陳瀟的嘴,不讓她在外面胡咧咧。

晉陽長公主明眸幽幽,拉過少年的手,寬慰道:“好了,別愁眉不展的了,改天你將人帶了來,本宮教訓教訓她,小丫頭片子長能耐了,都敢對她姑父無禮了。”

賈珩:“……”

心頭生出一股異樣,但轉念一想,覺得晉陽既是如此篤定,那就多半不是。

賈珩沉吟說道:“那我回頭再看看,能不能從她嘴裡套出來什麼。”

晉陽長公主想了想,叮囑說道:“她性情剛強,心志堅毅,又通著武藝,這些年在外面,也不知經歷了什麼,心性難測,你也要小心提防,不過,咸寧倒是與她關係挺好的,她如是不想過來,你可以帶著咸寧去將她帶過來。”

賈珩點了點頭,拉過晉陽長公主的纖纖柔荑,道:“我會的。”

轉而抬眸看向元春,問道:“大姐姐,許久不見了。”

元春豐潤、美豔的玉容上見著擔憂之色,輕聲說道:“珩弟,剛才你和殿下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