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光已經大亮,說著說著,也到了用早飯的時候。

也不能厚釵薄黛。

少頃,襲人與雪雁笑意盈盈地看向兩人,道:“姑娘,大爺。”

兩個人都睡一個屋裡了,回京裡也不知什麼時候提著親事。

黛玉“嗯”了一聲,就近落座,柔聲說道:“珩大哥。”

賈珩點了點頭,拿起一雙筷子遞將過去,溫聲道:“妹妹一同吃飯吧。”

與黛玉吃罷飯,賈珩也不再多留,重新回到書房。

進入書房,卻見那著飛魚服的少女,坐在紅木書案之後,手裡捧著一個匣子,遞將過去,清絕如霜的臉蛋兒上神色平靜,低聲道:“這是北平府那邊兒遞送來的訊息,女真高層在不久前就緊鑼密鼓地備戰,不是今年冬就是明年春,勢必南侵。”

賈珩抬眸看去,閱罷,沉吟道:“經先前一戰,女真應該不會再即行南侵,那就是明年開春,讓北平方面的錦衣府衛向著瀋陽加派探事,摸清女真的最新動向。”

陳瀟點了點頭,應下此事。

賈珩將東西放好,問道:“等會兒先去江南大營。”

“伱不是要去拜訪李守中?”

“近晌再去不遲。”

陳瀟清眸閃了閃,看向對面的少年,道:“禮物我已經備好了。”

賈珩點了點頭,問道:“準備的什麼禮物?”

瀟瀟慮事有時候挺周到的,可以作為他的幫手。

“一些名人字畫還有古書篆章,也不知合適不合適。”陳瀟解釋說道。

賈珩道:“挺合適的,也不能太貴重了,讓人帶上,我們先去江南大營。”

說著,再不多言,與陳瀟離了寧國府,向著江南大營而去。

外間霧氣稍稍散去一些,街道上還有些稀少,此刻坐落於鐘山腳下的江南大營的軍兵士卒也早早出了操,呼喝之聲次第傳來,一派訓練得熱火朝天的模樣。

隨著賈珩全面接手這座大營,原本散漫、懈怠風氣也被驅逐一空,新的步騎操典也下發至營中各將,對於操演的頻率以及軍紀、軍容的條例規定的更為細緻。

江南大營

賈珩在錦衣府衛的簇擁下來到大營,在蔡權、謝再義、謝鯨等一眾將校的迎接下,向著中軍營房而去。

落座在帥案之後,就開始聽著江南大營遊擊將軍以上的高階將校,彙報著江南大營最近的作訓安排以及整軍編制的進度。

江南大營原有飛熊衛、豹韜衛,金吾衛,虎賁左右衛,鎮海衛六衛,除鎮海衛外,其他多是步卒、騎卒以及神機營的火銃兵。

這是因為金陵故都的政治職能所決定,比如金吾衛原本是守衛金陵的宮城,而虎賁左右衛則多是騎卒,用以機動策應。

而經過此番軍改,在不改變衛戍部隊的金吾衛以及虎賁左右衛基礎上,對原有江南大營鎮海衛,飛熊衛、豹韜衛,以及江北大營的六千水師進行整合,擬定稱號為江南水師,與粵海水師並列。

另外將蘇州、太倉、鎮江等衛所的水師划進水師體系,由江北大營統一排程指揮,增設提督一職。

當然水師提督一職,賈珩還沒有想好舉薦何人,這個官職顯然得是自己人,但夾帶裡又沒有適合卡位的人,賈珩打算在水師學堂籌建以後,慢慢物色合適的將校。

而這如粵海將軍的水師大將,可能是他可以自如決定人選而不被上下猜忌的職位,因為牽涉到北上平虜,誠為一片公心!

至於江南江營的節度使以及之後的衛指揮,短期內就不太好都抓在手裡,那麼寧缺毋濫,暫且空置著。

對於水師學堂的選址,賈珩選定了崇明沙一地,通州衛港的鎮海衛也會移至崇明沙。

第一批培養的將校,就是先前在對女真一戰中的中低階將校,主要是訓練海航能力,這個可汲取朝鮮水師的一些遠航經驗。

賈珩思忖著人事,拿起桌案上的一方簿冊,問道:“軍械最近補充多少了?”

蔡權拱手說道:“節帥,南京兵部武庫清吏司的軍器作坊全面開動,但仍供應不上,最近楚王從神京押送一批軍械南下。”

“楚王?”賈珩沉吟片刻,將與甄晴往日的種種旖旎在心底壓下,面色平靜問道:“楚王到哪兒了?”

苦主來了。

蔡權道:“聽節帥在江南取得大捷,楚王已行文沿路,打算行快馬而來,而軍械則以水路稍後運到,這會兒也快到了。”

賈珩沉吟片刻,吩咐著侍立近處的李述,說道:“叮囑沿路錦衣嚴密保護,別讓出了差池,等到了揚州,讓揚州百戶所及時通稟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