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批虜寇攻破了海門,已在岸上紮起了營察。」劉積賢濃眉之下,虎目現出凝重。

這時候的海戰瞭望,往往會讓目力較好的水卒爬上桅杆頂端,向下面之人通報敵情。

賈珩道:「先行休整,讓水裕派巡船稍稍抵近查察情形,注意安全。」

劉積賢連忙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陳瀟走到近前,一身飛魚服的少女,眉眼英麗,輕聲道:「多鐸等會兒,真的會過來派舟船過來?」

賈珩沉聲道:「多鐸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他現在心頭藏著一股火。」

說著,凝眸看向陳瀟,叮囑道:「瀟瀟,等會兒,你去後面的船隻等著。

等他領著兵馬親自攻殺之時,陳瀟不好再跟著他,萬一受著傷,不好與晉陽、咸寧她們交代。

陳瀟秀眉蹙了蹙,低聲道:「我隨你一同去。」賈珩對上那雙堅定的目光,卻皺了皺眉道:「我等會兒還要保護你。」

陳瀟輕聲道:「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再說我這些年所經歷的危險之事比你想象的多。」

賈珩聞言,思忖了下,點了點頭,道:「那等會兒,你在我身邊兒。」

陳瀟也不多言,目光閃了閃,沒再說什麼。

海門縣臨時搭就的水寨之內,一間木樑以及蘆葦搭就的草棚中,多鐸坐在皮褥鋪就的梨花木椅子上,臉色陰沉,幾如烏雲密佈。

鄧颺大步進入草棚中,抱拳道:「主子,漢廷的水師來了,看著有近萬人,兵力不在我等之下。」

一旁坐著吃著西瓜的金沙幫大當家嚴青、蛟幫大當家上官銳、四海幫大當家秦洞,聞言都時放下手中的西瓜皮,擦了擦嘴上的西瓜汁齊刷刷地看向多鐸。

多鐸冷聲道:「諸位,即刻隨本王迎戰!」

嚴青面色微變,沉聲道:「王爺不可,這領兵而來的是永寧伯,此人韜略過人,不可小覷,現在又整軍而來,我們最好還是避其鋒芒。」

多鐸沒有說話,只是抬眸乜了一眼嚴青,目中的狠毒和厲色,幾讓嚴青心頭打了一個突兒。

上官銳臉上同樣有幾許凝重,道:「王爺,昨日臨時交手,秦大當家說,官軍的炮火十分密集猛烈。以我等炮銃的數量,還有船隻的大小,都不宜與官軍正面相抗,是不是再想想別的法子?「

多鐸壓下心頭的戾氣,看向二人,冷聲道:「昨日那場戰事,諸位應該看到,漢軍普遍怯戰,幾是不堪一擊,縱然那賈珩小兒勇武過人,可他也只是一個人,如今自持武勇,容易深陷敵陣,為我所擒!」

那賈珩勇猛過人,這一點兒他不否認,但是再厲害還是一個人,他這次南下帶著正白旗的三百精銳勇士,面對漢軍幾是碾壓之局,先前與甄鑄的一戰也說明了這一點兒。

蘇和泰躬身相請,大聲說道:「主子,奴才原親提大刀,領人向賈珩所在旗船衝殺。「

多鐸目光幽富,低聲道:「你不是那賈珩的對手,唯有本王,本王要手刃此獠!」

這段時間,經過縫合以及用藥,傷勢的確是不疼了,雖郎中說著不好與人動手,但這次機會千載難謹,賈珩所領水師戰力低下,以一人勇力於大局影響不多,而他正好藉此將那賈珩碎屍萬段。

蘇和泰在一旁勸道:「主子,你身上傷勢還未痊癒不宜動手。」

然當著一眾海寇巨梟的面不好說著實情,但先前沒有傷勢之時都在那賈珩手裡吃了大虧,現在更是帶著傷勢,豈是那賈珩的對手?

多鋒目光陰沉幾分,心頭憤恨到了極致,道:「不必多言,本王自有分寸!」

那種屈辱,唯有親自動手,才能消解心頭之恨!「咚咚!!!」

伴隨著密集如雨點兒的鼓聲,轟隆隆聲響徹大地,幾是從江面遙遙傳來,帶著幾許震撼人心的力量。

忽而從外間迅速跑進來一個身形矮壯,臉上帶看刀疤的青年漢子,其人正是四海幫的二當家杜烈,進入草棚當中,急聲道:「大當家,王爺,漢軍進攻了。

多鋒霍然站起,面色陰沉,看向明顯打著退堂鼓的幾位當家,說道:「如今,你等在陳漢江面劫掠一通。一旦官軍大勝,勢必對周圍海貿打擊,而且先前江北一戰漢廷已經得知是你們在裡通敵國,事後必會算賬。」

此言一出,怒蛟幫、四海幫、金沙幫幾位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