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宮

隨著咸寧公主與清河郡主跳完舞蹈,賈珩起得身來,遞上一旁的手巾,說道:「咸寧,小郡主,擦擦臉上的汗。」

咸寧公主接過手巾,道了一聲謝,輕輕擦鬢角與脖頸的汗水。另外一邊兒,小郡主也接過手巾,擦著臉上的汗珠。

賈珩端過一旁的茶盅,遞給姐妹兩人,輕聲道:「這是剛才倒好的,喝點茶吧。」

兩人接過茶盅,坐將下來,抿了一口。

咸寧公主看向一旁的李嬋月,說道:「嬋月,你先和先生說著話,我去沐浴一番,這會兒身上黏糊糊的,有些不大舒服。」

「表姐,我....」小郡主原是想說著我也去沐浴,忽而見咸寧公主目光清冷幾分,眼神帶著制止之意,終歸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姐妹,到了嘴邊兒的話,幽然一轉,改口說道:「那我在這兒等著表姐。」

待咸寧公主離去,偌大的殿中,一時間就只剩下賈珩與小郡主兩人,賈珩看向清河郡主李嬋月,輕聲道:「小郡主方才舞跳的挺好的,倒不像是初學的樣子。」

安靜的人一向內秀,學東西可能更為專注。

李嬋月螓首微垂,將柔弱楚楚的目光盯著腳尖,輕聲道:「小賈先生過譽了,我才學了沒多久,只是懂一點皮毛,不如表姐從小學到大。」

賈珩道:「我看著倒差不了多少,舞姿曼妙,不分高下。」

而後,看向眉眼彎彎的少女,問道:「小郡主平時在家裡除了跳舞,還做什麼?」

李嬋月想了想,臉上現出認真之色,道:「平時就是看看書什麼的,還有尋些話本,對了,上次小賈先生講的那些志怪故事不錯,但我找著話本,發現市面上的故事都遠遠不如。」

當初在洛陽、開封,賈珩沒少講著話本給湘雲、小郡主幾人聽著。

賈珩說道:「那是我現編的,小郡主既然喜歡聽故事,以後我給你講一輩子如何?

「嗯。」李嬋月訥訥說道,忽而驚訝說道:「一輩子?」「對啊。」賈珩看向李嬋月,輕聲說道。

李嬋月手中的手帕絞動著,芳心微顫,道:「小賈先生.....這是在向她告白嗎?

賈珩有意問道:「郡主怎麼喜歡稱呼我為小賈先生?」

小郡主是晉陽與他以後掩人耳目的一面旗幟,之前晉陽讓他多「撩撩」小郡主,現在就連咸寧都給他創造機會。

李嬋月眉眼溫柔如水,星眸閃了閃,凝眸看向對面的少年,輕聲道:「我看著小賈先生比我年歲也不大,所以就一直這麼稱呼了。」

正要說著,忽而一驚,怔怔看向賈珩,顫聲道:「你...你怎麼過來了。」賈珩坐在清河郡主身側,神情一本正經說道:「小郡主說話聲音太輕,我有些聽不清。」

李嬋月:"???」

她說話聲音輕嗎?可聽不清就聽不清,這....嗯?這人拉她的手做什麼?此刻李嬋月的小手,赫然就落在一雙溫厚的手掌中。

少女芳心大羞,輕輕掙了下,卻見掙不脫,索性由著賈珩握著,只是螓首低垂,玉頰染粉,漸漸紅若胭脂。

然而目光飄忽不定之間,落在周圍的殿宇,心底隱隱閃過一念,這是表姐的寢宮,小賈先生怎麼就

賈珩握著嬋月的手,默然片刻,問道:「嬋月。」

小郡主果然對他不怎麼排斥,否則,被握著手不可能這般安分。

聽著少年親暱喚著自己的名字,李嬋月只覺芳心微顫,說不出的感觸,轉過一張清麗的俏臉,羞惱道:「小賈先生,你這般.....是要做什麼?」

說若說著.....怎麼就上手了。但心底好像一點兒也不排斥。

「嬋月,我們也算相識已久了。」賈珩看向側臉對著自己的李嬋月,觸碰著少女光滑細膩的肌膚。

小郡主長得絕對不醜,瓜子臉白膩,容顏俏麗,氣質溫柔,身形略有幾分消瘦,而鬱郁眉眼之間的雲煙成雨,雖有幾分類似黛玉安靜時的幽謐氣韻,但黛玉是能說能笑的,性格里藏有活潑的一面。

比如,黛玉在原著中說寶玉是呆雁,寶釵問黛玉呆雁在哪兒,黛玉拿著手帕左跑右閃,朝著寶玉臉上揚著手帕,「飛了,飛了。」

少女之活潑可愛,讓人不禁莞爾。

而小郡主卻絕無這般表現,許是自幼喪父之故,性情柔柔弱弱,這是缺乏安全感養成的性格。

李嬋月怔了下,星眸閃了閃,有些不明白賈珩的意思,點了點螓首,輕輕「嗯」了一聲。

她與小賈先生.....的確相識許久了,比表姐認識他都久,那時小賈先生天天來她家串門兒,都不是為了尋她,單獨說話也寥寥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