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玉容微頓,感慨了一聲:「東府哪天不熱鬧?」說著,似是覺得不舒服,正了正坐姿。

鳳姐玉容微紅,鳳眸中倒映的燭火卻是明滅不定,怔怔看著窗外漆黑一團的夜色,一時之間,心底蒙上一層陰霾。

有過男人的婦人與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還不一樣,近半年不得滋潤的鳳姐,已稍稍能體會到李紈夜裡的難熬,這還要這般過幾十年,真是······

平兒端走銅盆中的溫水倒去了,鳳姐則拿起布條開始擦著腳上的水跡,旋即,將一雙光潔無暇的玉足插入繡花鞋中,轉身上床。

伸手去著身上衣裙,先是解了脖子上的金項圈兒,旋即是褙子,不多時,鳳姐只著一件中衣,繡著牡丹花的抹胸下,秀峰雙立,傲霜凌雲。

「奶奶,我還過來睡著嗎?」平兒盈盈走過來,好奇問道。

鳳姐擺了擺手道:「平兒,你在外廂睡著就是了,我想一個人靜靜。」說著,掀開絲被蓋好。

「好的,奶奶。」平兒輕柔地應了一聲,幫著鳳姐放下帷幔,而後看向眉眼鬱郁的鳳姐,寬慰道:「奶奶,也別太憂思過甚了,早些睡吧,明天還要準備祭祖的事兒呢。」

「嗯。」鳳姐無精打采說著,屈彎著十指,在嘴上打了個呵欠,向平兒擺了擺手,而後拉著被子躺在床上,靜夜中一雙憂鬱的丹鳳眼,看向帷幔上的夜色出神。

彼時,夏夜涼風吹拂,庭院梧桐樹梢發出颯颯之音,月光皎潔如銀,匹練似虹,透過窗紗,一下子跳進帷幔垂落的床帷中。

而鳳姐在床上輾轉反側地烙著餅子,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也不知過去多久,從裡間取出木盒,藉著月光依稀而觀,分明是宛如蘑菇的玉杵,秀眉緊蹙,兩側臉頰滾燙如火,閉上眼眸。

一手捉住賈珩遺落的手帕,墊著手帕探入繡著牡丹的抹胸,一手······雙眸微閉,只覺一顆芳心砰砰跳的加劇,似比往日都有難以言說的感覺。

此刻拿著那方手帕,宛如手帕主人正以一雙粗糲、溫厚的大手······

也不知多久,月光之下,鳳姐秀頸微起,錦被末端兩隻恍若脫籠之兔的玉足,曲背似弓,而後恍若打擺子一般,旋即幽幽嘆息之聲響起。

獎勵完的鳳姐,心頭只覺一股莫名羞臊湧起。內疚神明,思緒紛飛。

她方才究竟在做什麼?竟是拿著珩兄弟的手帕·····她怎麼能這般不知檢點?

也不知過了多久,帷幔中的花信少婦沉沉睡去。......

翌日,寧國府

賈珩用罷早飯,換了一身嶄新蟒服,在錦衣府錦衣衛士的護送下,準備前往錦衣府府衙問事。

因為劉積賢已經走馬上任,擔任錦衣府新任鎮撫使,而此後扈從賈珩出行的是一位李姓百戶。

正要出得前院花廳,忽而見到外間一個小廝進來花廳,道:「大爺,五城兵馬司的董家大爺還有柳條衚衕的範先生,過來拜訪大爺呢。」

今天是賈珩回返神京的第三天,原本五城兵馬司的董遷與範儀,過來登門拜訪賈珩。

而且隨著時間過去,勢必有京營的軍將、五城兵馬司的舊部,登門拜訪大漢永寧伯。

賈珩沉吟道:「讓他們進來。」

不多時,五城兵馬司的董遷以及五城兵

馬司的主簿範儀,從外間而來,朝著賈珩行禮。

「卑職見過永寧伯。」

賈珩面容溫和,伸手虛扶道:「自家兄弟,不必多禮,都坐吧。」董遷、範儀二人道了一聲謝,紛紛落座。

「大人這是要出門?」見賈珩蟒服黑冠,範儀問道。

「去錦衣府公幹,五城兵馬司最近可有什麼異常?」賈珩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抬眸,問著範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