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積賢轉而看向一旁的字,打量半晌,連聲「哦哦」幾下,問道:「我不認字,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圍觀的百姓,見此懵然一幕,都是不由發出陣陣鬨笑。

賈瑜一張臉又青又紅,說道:「這是賈家的米鋪,你可知永寧伯?就是現在淮安府的河道總督,率領數萬大軍不及旬月平定叛亂,威震中原,現任京營節度使、兵部尚書、軍機大臣的那位,整個大漢朝誰人不知?」

劉積賢「哦」了一聲,又一臉茫然之色地看向賈瑜,問道:「永寧伯與你有什麼關係?」

夏侯瑩見得這一幕,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那少年的臉色,卻見其人面色沉靜,從側臉而觀,似乎因為這些時日的奔波,面龐線條愈發削立、深刻,而蕭軒疏舉的氣度不減分毫。

實難想象,這一幕是方才這人吩咐劉積賢做出來的。

賈瑜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永寧伯的族弟!」

此刻,一眾百姓臉上多是現出畏懼之色,不過都是指指點點。

「我告訴你,想要鬧事兒,最好掂量掂量,等著永寧伯過來,用錦衣衛拿了你!「賈瑜憤然說道。

劉積賢梗著脖子,道:「你們應該按著原價賣,不能隨意漲價。」

賈瑜聞言,大為光火,惱怒道:「合著我說了半天,你沒聽懂是吧?來人,將這人人亂棍趕走!」

這時,幾個家丁應諾一聲,從身後舉起門栓、板凳,就向劉積賢打去。

賈珩沉喝道:「住手!」

這時,在夏侯瑩撐起的一把黑色雨傘下,一襲落拓青衫,身形昂藏的少年從遠處而來。

賈瑜見來者雖然面龐年輕,容顏清雋,但行走之間氣度不凡,目光更是睥睨四顧,不由有些怯懼,喝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賈珩目光逼視著對面的少年,問道:「誰給你的膽子,在此哄抬糧價,囤貨居奇?」

這時,劉積賢近前,朝著賈珩拱了拱手,然後站在賈珩身旁,冷冷看向賈瑜。

「好啊,你們這是一夥兒的!」賈瑜見此,只覺被戲弄了一般,年輕面容上翻滾著怒氣,嚷嚷道:「將這些鬧事兒的亂棍打出去。」

此刻賈家米鋪的動靜,一下子引得其他商鋪顧客以及行人的圍觀,一時間裡三層、外三層都看向那米店,而一道道目光都投向那年輕人。

賈珩目光微冷,也不理會這些人。

不等賈珩出手,劉積賢已經三下五除二,一把奪過那家丁的棍棒,在賈珩身前護定,「刷刷」隨著棍棒舞動的風雨不透,幾個過來夥計已被當場打倒在地,嘴裡哼哼唧唧不停。

此刻賈瑜站在原地,愣怔當場,心頭大懼,對著一個夥計喚道:「好呀,這些兇人強買強賣不成,還敢打人?來人,快去河道衙門報官拿了這些兇徒!」

一個夥計匆匆向著河道衙門方向跑去。

而從鋪子裡聽到聲音的賈攸,也領著幾個管事出得鋪子,第一眼就看向對面的青衫少年,眉頭緊鎖,問道:「朋友,你是什麼人?」

賈珩目光如劍地看向賈攸,沉喝道:「你又是什麼人?」對金陵賈家十二房,他還真不熟悉,當然,彼亦然。

被那雙宛如鷹隼的目光盯視著,賈攸心頭隱隱有些生懼,道:「我們是金陵賈家......」

「金陵的賈

家?賈家就是教著你們在此,哄抬物價,擾亂民生,賺取不義之財的?」賈珩冷聲打斷了賈攸的話頭,沉聲道:「竟還打著永寧伯的旗號行事?」

賈攸心頭一凜隱隱覺得來者不太好惹,據理力爭說道:「現在滿城米店都是這個價,再說買賣糧食,你情我願的事兒,我們又沒有強迫別人加價購買米糧!」

說著,道:「閣下可以去城中都看看,不僅我們一家,到哪兒都是這個價,我們辛辛苦苦從金陵運來的糧食,總不能一點兒不賺吧?」

「別人的事兒,我或許管不著,但賈家的事兒,我管定了。「賈珩面色如霜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