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長公主被拱的有些不自在,玉頰微紅,扶住小郡主的肩頭,嗔怒道:“多大人了,還天天像個小孩子。”

“再大,在孃親面前也是小孩子呀。”李嬋月柔聲道。

“都知道保媒拉縴了,還小孩子?”晉陽長公主捏了捏李嬋月的臉頰,摟住自家女兒,輕聲道:“那你怎麼想的?”

李嬋月凝了凝眉,說道:“我但憑孃親做主。”

“憑我做主?”晉陽長公主輕聲道:“怎麼現在不擔心我被人搶走了?”

現在是誰搶她,嬋月跟誰走。

李嬋月被戳中心事,俏臉染緋,羞道:“說這個做什麼。”

晉陽長公主道:“為娘現在也只是給你留個位置,最終能不能把握住,還要看別人的心意,而且,這等事兒,你自己也要心裡有數。”

李嬋月遲疑了下,輕聲道:“孃親,我……我其實都還沒想好。”

她對小賈先生,也不知是什麼心思。

晉陽長公主幽幽嘆了一口氣。

她覺得自家女兒可能根本不能理解成親的含義,也是,她好像根本就沒有教過她,也沒有讓嬤嬤給她提及此事,嬋月剛剛及笄,在此之前也沒有中意過人。

那麼在嬋月心底,多半是如先前一樣,成了親,大家依然能快快樂樂生活在一起,她也不用嫁出去,天天和咸寧在一起玩兒。

“那你就慢慢想罷,想到榮國府的那個位置也被人搶走。”晉陽長公主輕聲說道。

李嬋月:“……”

晉陽長公主又是嘆了一口氣。

反應慢半拍,等到徹底想明白,榮寧兩府估計也沒她的位置了。

……

……

開封府,傍晚時分,賈珩從開封府巡撫官廳前衙出來,來到後堂。

自白日進城之後,賈珩一方面命文吏對開封府城的剿寇戰果進行核實,一方面接見府城中的相關士紳。

當著賈珩這位京營主帥的面,府城中計程車紳對高嶽一夥兒賊寇盤據開封府城期間,所做的種種暴虐行徑進行了血淚控訴。

賈珩耐著性子聽完士紳的哭訴,安撫幾句,待午飯用飯之時,當著眾士紳的面,說了幾句對相關揹著血債的賊寇要在事後交付有司鞠問,詳定其罪的打算,之後就是核定戰果。

“先生,忙完了。”咸寧公主凝眸看向繞過屏風,進得書房裡廂,舉步而來的少年,連忙放下毛筆,從條案後的太師椅上,起身迎了上去。

少女在後院之中,自是換回了天藍色宮裳長裙,一頭如瀑青絲挽成飛仙髻,容儀秀麗,窈窕娉婷,只是眉眼之間籠著一層清絕、幽豔的氣質。

賈珩點了點頭,看著對面的少女,輕聲問道:“讓你梳理的開封府資料,寫了多少了?”

進了開封府城後,賈珩就給咸寧公主安排了個事,即整理開封府戶口度錢糧的資料,寫出一份匯總,或者說是歸納概括。

欲施政地方,不可能不知戶口、錢糧。

咸寧公主清麗玉容上見著欣然,清越聲音動聽悅耳,道:“已梳理了大概,先生可看看。”

說著,引著賈珩向書案而來。

“抄寫了一個下午,累了吧?”賈珩看向芳姿婧麗的少女,近前,牽過咸寧公主的玉手,溫聲問著,只覺入手纖細、柔膩。

自家柔荑落在心上人的溫厚掌中,咸寧公主那張冰肌玉骨一如盛開雪蓮的玉容上,頓見兩朵紅暈悄然浮起於臉頰,白裡微紅,明媚動人,眉眼低垂之間,柔聲說道:“先生,我不累的。”

“原想給你揉揉肩的,既然不累,那就算了。”看著頗有幾分羞赧的少女,賈珩輕聲說著。

咸寧公主:“……”

情知又在逗弄自己,鬱郁秀眉下,那雙粲然如星的明眸現出羞嗔之意,瑩澈如冰雪融化的聲音已打著些微輕顫,纖聲道:“那先生……給我揉揉肩罷,這會兒正有些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