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我等何曾有著謀逆之事?你這是羅織罪名,栽贓陷害!”衛康親王當先忍不住,臉上的肥肉跳了跳,怒斥道。

鄭成親王雖然沒有憤然而斥,但用一雙擇人而噬的目光死死盯著那蟒服薩少年。

他來的路上也想明白了,如果這位天子爪牙想要陷害他,他縱是拼著性命不要,也要給他一個好看!

賈珩道:“那衛王如何解釋,你為何收買洛陽錦衣千戶所千戶,又為何蓄養死士?又為何私藏甲兵,究竟意欲何為?”

衛康親王憤然道:“本王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本王從來沒有蓄養死士,也沒有私藏甲兵!”

賈珩給劉積賢使了個眼色,旋即,劉積賢拿出一份簿冊,展開而視,唸誦道:“崇平六年三月初五,魯千戶在紅袖酒樓與衛王府長史官卓先安偶遇,兩人至包廂相談甚歡,封三千五百兩銀子給魯千戶。”

“崇平六年五月五,魯千戶前往衛王府做客,夜宿衛王府,席間飲酒歡暢,衛王贈兩名美姬給魯千戶。”

“崇平八年正月初一,魯千戶受邀到衛王府,得贈金五百兩,絹兩千匹。”

“……”

一樁樁、一件件,落在鄭、王兩藩耳畔,讓兩王臉色陰沉不定,身旁的長史也是面帶懼意。

賈珩端起茶盅,道:“兩位王爺,爾等如此費盡心機地拉攏魯千戶,意欲何為?方便造反,不為朝廷所察?”

衛康親王此刻已是面如死灰,無言以對。

鄭成親王臉色同樣不好看,這雖然念著衛王府的,但誰知道有沒有他鄭王府的?

不,一定有。

賈珩看向二人,似笑非笑道:“河南受災已久,兩位王爺在地方府縣瘋狂購置糧田,將流民招募為家丁、僮僕,為他們打造兵器、盔甲,現在應該有幾千人吧,不知兩位王爺準備何時起事?”

“你血口噴人!”鄭成親王心頭一寒,道:“我們一大把歲數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我們何曾有反心?賈子鈺,你不要欺人太甚?”

賈珩道:“造反可不論歲數,漢太祖高帝劉邦五十多歲還能當皇帝,兩位王爺老驥伏櫪,也未可知。”

鄭成親王、衛康親王:“……”

咸寧公主此刻就在夏侯瑩旁邊站著,這位冷美人嘴角都不由噙起來一絲笑意。

她如何不知這是先生在嚇唬兩位堂叔。

賈珩道:“兩位王爺,這蓄養死士,私藏甲兵的罪名,在下可要向聖上奏報了。”

這等事從來都是可大可小,這兩位蓄養死士,私藏甲兵的確是有的,但也可以將其界定在家丁、護院中。

衛康親王急聲道:“那不是死士,只是一些看家護衛,哪裡是什麼死士?”

鄭成親王面色變幻了下,心頭暗凜,此刻完全被這少年拿捏住了。

“是不是,本官已經奏報給聖上鈞裁,不過聖上因河南之事憂心上火,會不會因此龍顏大怒,嚴厲懲治,說實話本官也不知道。”賈珩說到此處,看向一旁的咸寧公主,道:“殿下。”

此言一出,衛、陳兩王心頭一驚,都是齊刷刷看向那著飛魚服,容顏俊美的錦衣衛,方才倒是沒有留意。

這時,咸寧公主心領神會,看向兩位親王,道:“兩位王叔,父皇為河南之事憂慮萬分,聽到敗報,甚至吐血暈倒……”

說到最後,聲音就有幾分低沉。

按說天子的龍體安恙屬於重大機密,但那一次吐血暈倒為朝野百官矚目,自然也沒有瞞的必要。

鄭成親王此刻眯了眯眼,後背生出一股刺骨寒意。

天子驚聞噩耗,龍體有恙,可以說正是對諸藩猜忌心重的時候,如果突然爆出他們蓄養死士,私藏甲兵,天子盛怒之下,後果不堪設想!

衛康親王面色頓了頓,心頭也有幾分悚然。

給了兩位藩王時間消化資訊,賈珩冷聲道:“還有一樁事,朝廷現在正在剿寇,但大軍至此,糧秣軍需饋給不足,據河南府尹說,鄭、衛兩藩,拖欠河南府府庫的稅糧多達數百萬石,如今應該歸還了。”

至此,鄭成親王聞言臉色微變,心頭恍然大悟。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米糧,所以謀逆是假,敲竹槓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