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寧公主聞言,忍無可忍,鳳眸寒芒閃爍,幾是厲色訓斥道:“這等舉朝爭執的天事,誰能造假,誰敢造假?還夥同錦衣府和地方官員?這等偽造敗報,一查即知,縱是有幹顆腦袋都不夠砍的,夷災三族,都不出奇!

清河郡主李婢月柳眉蹙了蹙,藏星蘊月的眸子瞥了一眼南安太妃和孫氏,同樣有絲絲厭惡之色流露。

這兩個老婆子,叨叨個沒完沒了,小賈先生雖然……但能耐還是有著,否則孃親也不會…….

南安太妃聞聽咸寧公主之言,面色變幻,不得不承認,是這般的道理。

“偽造捷報,欺瞞朝廷,才要夷滅三族,尤其這牛繼宗的請功奏疏,大有問題。”晉陽長公主忽而也了一眼牛繼宗之母許氏,幽聲說道。許氏、楚氏:“.....”

牛繼宗之母許氏聽到「夷滅三族」之語,只覺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差點兒暈倒過去。

楚氏更是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低聲道:“既是什麼賊寇詭計,說不是連老爺的奏疏都是偽造的,關我家老爺什麼事兒啊。”

元春同樣目光慍怒地看向楚氏,聲音卻輕輕柔柔道:“說不得牛家老爺可能從了賊,幫著賊人寫了一封奏疏,欺瞞朝廷,現在鬧出這般事來,不知貽誤了多少正事,事後定是要嚴懲的。”

楚氏:“???”

見楚氏面無血色,元春心頭煩悶這才散了一些。

方才,這牛家拿著珩弟說著現成的話,可勁兒嚇唬著老太太,如今風水輪流轉,也該嚐嚐提心吊膽的滋味。

此刻,其他的誥命夫人也都看向許氏和楚氏,面色複雜,目中多是見著憐憫。

縱然不是夷滅三族,可這般欺騙朝廷,讓人空歡喜一場,論罪除爵也是少不了的。

說不得,男的下獄、女眷充入教坊司。

楚王妃甄晴攥緊手帕的玉手鬆了松,與甄雪對視一眼,姝麗容顏滿是驚訝,一時間心思莫名,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感受到自家姐姐的激盪心緒,甄雪恬然玉容映著下午日光照耀,柔美聖潔,明眸清波微漾,柔聲道:“姐姐,這捷報應是假的,否則這般大的事,鬧到御前爭執的這一步,誰也擔不了這個罪過兒,再說,那位珩大爺也不可能讓錦衣府還有地方官員幫著一起欺騙朝廷。

如果沒有十足十的證據,那位賈子鈺如何敢說捷報是假的,更不要說地方官員可不受鉗制,幫著聯手撒謊!

而且撒謊能有什麼意義,完全不經查!

如果一旦查出敗報是捏造用來圓謊的,賈子鈺就是在欺君之罪,自掘墳墓。

其實,這也是先前崇平帝根本沒有去等劉積賢派人拿捕拷問賊寇歸來,就斷定,河南必定出事了,哪裡還需要再問其他!

否則,再心存懷疑,任由眾臣扯皮,堂堂聖明天子,那該有多蠢,臉都打腫了還說著我不信,我不疼?

難道等賊寇打進神京城再相信賊寇勢大?

“妹妹所言甚是,此事再無反覆了。”甄晴粉唇微啟,低聲說道。

忽而,豔麗臉蛋兒嫣紅如血,美眸秋波盈盈,看向自家妹妹,顫聲道:“妹妹,這賈子鈺在十來天前就推斷著河南局勢,還力排眾議,這河南局勢竟與其所言一般無二,妹妹說說,這人難道真是那能掐會算的神仙不成?”

如果說當初京營一事,還能說賈珩憑藉著廣佈耳目的錦衣府,勉強道一聲謹慎,可如今隔著千里,就敢斷言河南生變,且最終局勢推演,竟與其所言全數對應!

這簡直就是未卜先知的鬼神之能了!

甄晴此刻不知為何,念及此處,忽覺心跳的利害,只覺得嬌軀發軟,裙下的雙腿併攏了下。

這樣的經天緯地之才,如是跟了王爺,莫說幫著王爺奪嫡,或許就是重打天下,再造乾坤,也不是沒有一些成算。

這般一想,不由看向自家妹妹,卻見自家妹妹同樣面帶驚異。

妹妹,我的好妹妹,為了姐姐將來能夠母儀天下,只有……委屈你了。

甄雪此刻心頭何嘗不被一股震驚莫名的情緒充斥著,柔柔道:“姐姐,一葉知秋,古來智者不乏有之,賈子鈺應也是這般人物。

可那賈子鈺才多大,比自己都小了幾歲,想來王爺比他,都多有不如……

嗯,她拿著王爺和他比做什麼?

這原就不該比著才是,念及此處,芳心一跳,連忙將驟起的朦飛絮,驅散一空。

“孃親,你和姨媽怎麼了?”這時,水歆在因嫡的挽手下,來到甄雪近前,粉嘟嘟的小臉,有著對一眾喧鬧的大人,突然變得安靜的疑惑。

甄雪輕輕揉了揉水歆的劉海兒,正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