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西暖閣

燈火將兩道人影映照在屏風上,因燭火角度之故,隱約重疊在一起。

賈珩抬眸看向咸寧貴妃,轉身提起桌上的茶壺,“嘩啦啦”斟了一杯,輕聲道:“娘娘是明理之人,所慮者,無非是殿下名分問題,可以聖上之深謀遠慮,如是有意,豈能不考慮?反而娘娘覺得臣能做什麼?如聖上降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以命不負糟糠之妻罷了。”

端容貴妃第一眼給他的感覺,像是個驕傲的孔雀,可真的應對起來,倒也無什麼“小公舉”的盛氣凌人,還算比較明事理。

為人母者,不可能不為自家女兒的清譽著想,故而今日尋他,倒也無可厚非。

當然,可能也是因為帶著兩個拖油瓶的宋皇后之故,端容貴妃不想無端為宋皇后結仇,畢竟他現在怎麼說也是個軍機重臣,又管著京營一二十萬大軍,被崇平帝倚為臂膀,縱是貴妃也可輕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合意咸寧?”端容貴妃晶瑩美眸幽光閃爍,玉容宛覆清霜,緊緊盯著那蟒服少年。

她倒是想知道怎麼一個不負糟糠之妻,難道抗旨不尊?

不,應該在陛下未降聖旨前,就予以回絕,只是那時咸寧的名聲......

賈珩卻沒有回答,而是遞過去茶杯,目光平靜地看著身子窈窕的麗人,說道:“娘娘,請喝茶。”

如果幫著咸寧做女將,也是需要說服眼前的端容貴妃的,畢竟是咸寧公主親生母親,誰的孩子誰心疼。

“本宮不渴。”端容貴妃鳳眸寒光閃了閃,冷冷瞥了一眼賈珩,清麗豔絕的臉蛋兒多少有著幾分高傲。

賈珩看著眉眼含煞的麗人,心頭忽而起念,如是帶著一副金絲圓框眼鏡,教導主任......

連忙將一些紛繁念頭驅散,心頭頓時有幾分自省。

他覺得最近多半是......喝多了,可能損害大腦中樞神經,造成不可逆的傷害,臨床症狀主要為色膽包天,多做幻想。

而端容貴妃其實也在觀察著眼前這位聲名鵲起的少年,身形挺拔,蕭疏軒舉。

不得不說,咸寧的眼光不錯,這般年紀姑且不說謀略,單說舉重若輕,頗有幾分軍機重臣的氣度,幾乎讓她下意識忽略了其年不及弱冠,比咸寧還小一些。

說來,也不是什麼人面對皇宮貴妃都這般鎮定自若,尤其是她還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

可惜了,偏偏早早有了家室,不然與咸寧也算般配了。

賈珩想了想,朗聲道:“娘娘,臣並無選擇,如聖心屬意,不為難於臣,臣自領旨謝恩,如聖心無意,臣也不奢求攀龍附鳳。”

此言一出,端容貴妃心頭微震,凝眸看向少年,見其目光清正、真摯,倒不由高看了幾分。因為方才斬釘截鐵的回答,她自是能夠判斷這話裡的真假,其並無意與天家結親。

只是這般如此,忽而又替自家女兒有些不值起來,自家女兒對他宛如婢女姬妾,似不在乎一些閒言碎語,他竟無動於衷,說出這般無情無義的話來,真是......

“咸寧還真是看錯了你。 無錯更新@”端容貴妃語氣已有幾分譏諷。

賈珩徐徐道:“青史已有前例,如王獻之、如陳世美,難道娘娘還想讓臣棄糟糠之妻不顧嗎?”

他只是一時謙虛,結果端容貴妃又為自家女兒的一腔情思打抱不平,多少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端容貴妃冷聲道:“你既知前車之鑑,就應該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賈珩搖了搖頭,說道:“娘娘是個好母親,可也請體諒臣的難處。”

端容貴妃道:“本宮自是個好母親,賈子鈺,你是個聰明人,發乎情止乎禮的道理,不用本宮教你。”

她回去也需得問問姐姐,究竟是怎麼安排的,難道真要將。(本章未完!

第五百三十七章 苦一苦百姓,罵名閣臣擔

她的女兒當作拉攏重臣的棋子?

賈珩拱了拱手道:“娘娘放心,臣醒得,不會讓殿下清譽受損。”

其實,他也有些好奇崇平帝怎麼安排著他和咸寧公主,這一副放任自流的模樣,也不怕出現什麼事兒?難道就等著他與咸寧有了私情,再順勢逼迫著他?

嗯,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最近褲腰帶還是要繫緊一些。

賈珩想了想,開口說道:“娘娘可知殿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