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嵐豔麗玉容現出一抹異色,秀眉蹙著,眸光閃爍,對著從孃家帶來的丫鬟低聲吩咐道:“你在房中等著,我去去就來。”

“夫人,吳妃說王爺沒回來前,後院女眷不得亂動。”綠柳勸道。

魏嵐低聲道:“無妨,我就是去問問吳姐姐,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說著,離了廂房,然而才剛剛出門,就見到一個嬤嬤領著幾個僕婦,攔住去路。

“夫人,幾位王妃有命,王爺未曾回來前,府中女眷待在房中,不得隨便走動。”那嬤嬤板著臉,對眼前已失寵的年輕夫人,心頭敬意有限。

“現在王府被圍,王爺音信杳無,幾位姐姐究竟商議的如何,我可否去壽寧堂看看?”魏嵐輕聲道。

那嬤嬤凝了凝眉,正要勸返。

就在這時,打回廊盡頭快步來了一個青年,高聲問道:“夫人,這是要去哪裡?”

三兩句話,人已行到近前,看向幾位嬤嬤,皺眉喝道:“伱們這是做什麼?”

“小王爺,吳妃娘娘交代過,女眷都在房裡等待訊息,不好胡亂走動。”那嬤嬤說著,聲音漸漸低微,顯然陳銳不好得罪。

陳銳冷哼一聲,怒道:“我這就領著魏夫人去見母妃,你們還不滾!”

魏嵐問道:“小王爺,前院情形如何?”

“別提了,錦衣府的人說奉了宮裡的諭旨,打探訊息的人,都被攔住幾波了。”陳銳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道。

這也是賈珩第一時間封鎖忠順王府的緣故,不說其他,但凡有人傳來訊息,那時一把火燒了書房中的賬簿、文牘,那好好的一桌國宴,都成了夾生飯。

魏嵐嬌媚如春花的容顏,適時現出一抹擔憂,柔聲道:“小王爺,王爺他……能有什麼事兒?”

陳銳目光停留在魏嵐的胸口,近前,低聲道:“還不知道呢,夫人要不進屋裡再細說?”

他現在壓力很大,需要抓點兒東西,釋放一下。

魏嵐美眸嫵媚流波,笑了笑道:“小王爺,屋裡請。”

說著,邀請陳銳進得廂房。

然而,二人在屋裡剛剛坐定,還未動作起來。

屋外再次傳來呼喝,“不好了,官軍衝進來了。”

陳銳手中一頓,面色倏變,急聲道:“夫人,我得去看看,這是出大事了。”

卻說賈珩,在錦衣緹騎衝進忠順王府後,也在錦衣府將校的扈從下,大步邁入忠順王府。

這座親王府自建造以來,還從來沒被官軍如此興師動眾衝進去搜查過,這一下子被打破了幾十年以來的寧靜。

賈珩步入正堂,這是一座類似賈府「榮禧堂」的正堂,匾額還是崇平帝親手所題,名為「懷德堂」,是忠順王府往日會客的正廳。

內裡五間房舍連而一起,目光所及,軒敞寬闊,只是莊嚴、典雅的廳堂裡裡外外,從廊簷一直延伸到儀門,皆為執繡春刀的錦衣緹騎,列隊警戒。

賈珩微微抬頭,笠上雨水頓時“嘩啦啦”落下,伸手取下斗笠,遞給一旁的錦衣校尉。

打量著正廳懸掛的中堂畫,這是一副《松鶴延年圖》,旁有兩幅對聯,字跡龍飛鳳舞、遒勁有力,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的手筆。

下方寬三尺、長六尺的紫檀高案,放有三足銅鼎香爐、玉皿、琺琅瓷器等裝飾物。

賈珩眸光閃了閃,轉頭過來,對著劉積賢吩咐道:“府中一應僕人,不得亂跑,著重搜書房、臥室二地的賬簿!搜檢衛士,不得亂砸東西,不得驚擾女眷,不得私藏贓物!凡有不遵者,嚴懲不貸!”

從琪官兒那裡得來的情報中,他已知道忠順王將賬簿放在內書房,但該走的搜檢流程還是要走。

“是,都督。”劉積賢大聲應命,傳令錦衣衛士。

然而,沒多大的工夫,只聽得錦衣府衛士入廳稟告道:“大人,忠順王爺的吳妃、楊妃、˙張妃領著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