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嵐心頭一驚,瞳孔微縮。

是的,方才她和陳銳……定讓此人瞧見了。

“魏夫人,我無意冒犯,別嚷,聽明白就眨眨眼睛。”琪官兒低聲說道。

魏嵐聞言,連忙眨了眨眼睛。

琪官這時鬆開魏嵐,見其不再叫嚷,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

方才未嘗沒有起過殺心,但如果見血,只怕根本來不及跑出忠順王府,而且傷害一條無辜生命,也有些下不得手。

既然其心存顧忌,那他也不用辣手摧花了。

然後挪動琺琅瓷器,頓時身後書架連同牆體緩緩合上。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在這裡?”魏嵐目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低聲問著,心頭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人難道是別人派來對付那個老東西的?

“此地非說話之所,你先出去,等會兒我去尋你。”琪官兒低聲道。

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將懷裡的簿冊送出去,有了那位貴人的幫助,他縱是遠走高飛,也有機會。

魏嵐低聲應了下,拿著簪子,心思忐忑地出了書房。

琪官兒也沒有久留,身形一閃,同樣出了內書房。

只是並未第一時間去尋魏嵐,而是先尋到在忠順王府外,接頭的錦衣府北鎮撫司的一位總旗,與其敘說一番,由其遞送回錦衣府。

而後這才匆匆返回忠順王府,靜待訊息。

錦衣府

賈珩在錦衣府衛士扈從下,來到官廳,例行問事,在書案商翻閱了錦衣府改制以來,各地千戶所遞送而來的情報匯錄,然後喚上曲朗,來到後衙。

“大人。”曲朗拱手道。

賈珩將手中取自妙玉的書信以及卷宗遞了過去,道:“這幾封書信,你讓衛裡的高手和卷宗的書信做做比對,切記,此事務必保密。”

曲朗也不多問,伸手接過,鄭重收好。

賈珩落座下來,品了一口香茗,問道:“那樁案子,可有動向?”

曲朗凝了凝眉,回道:“工部的潘大人和盧大人,最近與忠順王府的周長史過從甚密,應是為著對賬之事,前日路總旗送來的情報,潘侍郎更是於夜中拜訪忠順王府。”

賈珩點了點頭道:“看來他們坐不住了。”

忽而想起一人,低聲說道:“孫紹祖呢?”

先前,賈珩讓曲朗派人抓捕孫紹祖,以便利用其大同人的身份,作為楔進晉商集團的一根釘子。

“正要和大人說,孫紹祖已經答應,並要求見大人。”曲朗低聲道。

賈珩想了想,道:“等會兒我去見見他。”

晉商已在前日進入崇平的視野,相比鹽商牽連甚廣,需要權衡利弊,與邊鎮將門勾連甚深的晉商,反而在朝堂上的勢力要薄弱一些。

正在說話的空當,忽地外間一個錦衣校尉,站在廊簷下,拱手道:“大人,路總旗在官廳求見大人。”

賈珩凝了凝眉,與曲朗對視一眼,心有所感,忙道:“讓他進來。”

因為路總旗就是曲朗佈置下來,負責監視忠順王府的錦衣探事,這時候過來,想來有了新的進展。

不多時,一個年紀在二十七八歲,頜下蓄著短鬚,身形魁梧的武官,從外間而來,神色匆匆,立定在不遠處,拱手道:“卑職路顯德,見過賈都督,見過曲鎮撫使。”

賈珩單刀直入問道:“什麼事兒?”

路顯德從袖籠中取出一個簿冊,急聲道:“大人,這是從王府中緊急遞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