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何論檻內檻外?(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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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笑道:“英蓮這段時日,都在盼望著呢。”
幾人用過飯菜,重又品茗敘話。
賈珩道:“可卿,你和她們玩著骨牌罷,我去送送四妹妹,前日吩咐焦大作的麻雀,焦大晌午說,再有兩天就能送過來,到時候教你玩,這個比骨牌有意思多了。”
這時代娛樂活動甚少,吃完飯就上床睡覺,其實也無趣的緊。
秦可卿驚喜道:“夫君也會玩著?”
“嗯,會一點點。”賈珩輕聲道:“有空陪你玩兩把。”
這邊廂,賈珩與惜春離了內廳,沿著迴廊行著,丫鬟入畫則在前面提著燈籠,晚風吹拂而來,涼意乍起。
賈珩轉眸看向一旁的少女,惜春上著粉紅色小襖,下著粉色襦裙,俏麗的小臉上仍有幾分清冷之色,問道:“四妹妹,最近在忙什麼?”
“學學畫,看看書。”惜春輕聲道。
賈珩點了點頭,道:“挺好的,原想著四妹妹搬來東府後,這邊兒同齡姊妹或許少一些,難免孤獨了些,如今有妙玉陪著作伴兒,一同說說話,也能解解悶,妹妹最近時常往西府走動嗎?”
與惜春在一起說話,總有在和一個同齡人敘話的感覺。
惜春搖了搖頭,道:“打前兒去了林姐姐那邊兒,就沒怎麼去過,隔著一個夾道兒,兩邊兒來往也不大便宜。”
經惜春提及黛玉,賈珩面色怔了怔,說來,他也有段日子沒去黛玉院裡坐坐了。
自十六之後,京中諸衙開衙辦公,一直沒有時間去黛玉院裡問問。
惜春偷瞧了一眼陷入思索的少年,旋即垂下眸子,輕聲道:“西府的事兒,我聽說了,璉二哥哥和大伯父他們,一晃這麼多年,好端端的……”
說到最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嘴唇翕動,欲言又止。
賈珩想了想,心有所悟,問道:“四妹妹是想說世事無常?”
惜春聞言,轉眸過去,輕輕“嗯”了一聲。
她其實是有這樣的感觸,只是知道他不喜她存著這般想法,但偏偏想和他說說。
賈珩道:“妹妹能有這番感慨,倒也不出奇。”
“珩大哥。”惜春輕聲道。
“外邊兒有些冷,咱們回去再說罷,正好喚上你妙玉師傅,一同閒聊會兒,省得吃完飯積了食。”賈珩輕聲說著,伸手挽住惜春的手,道:“雨路溼滑,妹妹當心別跌倒了。”
惜春臉頰微紅,心頭泛起絲絲羞意,只覺那手掌實是溫厚。
賈珩神色自若,並無旁意。
惜春年歲方幼,在他眼裡如孩子般,哪怕傲嬌、清冷,但反而是孩子氣。
此刻,惜春院落中,妙玉所在的廂房中燈火明亮,人影憧憧。
卻是邢岫煙與司棋見惜春打發了人遞話,遂一同過來拜訪妙玉。
也是因為賈赦、賈璉剛剛被內緝事廠帶走,迎春心緒不寧,想著尋妙玉開解兩句,這才與邢岫煙,領著丫鬟司棋、繡橘過來拜訪。
邢岫煙一襲淡紅色小襖,白色襦裙,儀態嫻靜地坐在妙玉近前,面帶歉意說道:“冒昧叨擾,實在於心不安了。”
這是說並未提前下拜帖,就過來拜訪。
妙玉一身鶴紋雲綃道袍,面容瑩然如玉,看著氣質恬然的邢岫煙,女尼清冷的聲響起,隱約與窗外雨水滴答屋簷、石階的聲音相和:“你我故交,於雨夜相逢,剪燭西窗,共話契闊,有何冒昧?”
文青氣質一旦賦與某件事特別意義,就透著一股詩情畫意的風雅。
大有,“吾本乘興而行,與盡而返,何必見戴?”的灑脫、自如。
迎春凝眸看向對面的尼姑,輕聲道:“久聞妙玉師父佛法精湛、談吐清奇,如今一見,真是名不虛傳。”
先前聽岫煙表姐說,妙玉性情乖僻,不好親近,看來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