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道:“諸營好好操演,本官最近也會親自督促練兵,爭取於演武之時,一驚四座。”

將事務佈置給諸將,及至午時,賈珩離了京營,向晉陽長公主府而去。

午時,庭院閣樓的偏廳中,晉陽長公主著一身丹紅色低胸長裙,秀玉青絲挽成桃心髻,豐美、輕熟的玉容之上,見著專注神情,手中正自捧著一本書,凝神讀著。

冬日縷縷暖陽透軒窗而過,照耀在這位仙姿玉貌的玉人身上,珠翠明耀,華美旖麗。

晉陽長公主蹙了蹙秀眉,起得身來,滿月玉挺為之顫了顫,扭頭問道,“什麼時辰了?”

憐雪回道:“殿下,午時一刻了,殿下該用午飯了。”

晉陽長公主神情百無聊賴地“哦”了一聲,眉目之中蒙上一層鬱郁之色,思忖著,“那人今天許是不來了吧。”

麗人說話之間,掩卷而起,向著屋外而去。

然而剛出了閣樓,沿著迴廊走著,一個婢女從垂花門過來,近前,輕聲道:“殿下,雲麾將軍已到花廳了。”

晉陽長公主聞言,原本恍若清霜的玉容,剎那間如晴雪方霽,目中憂色盡去,代之以喜色四溢,問道:“憐雪,你領著他過來小廳用飯。”

憐雪笑著應了一聲。

不多時,憐雪領著賈珩進入閣樓下的小廳,賈珩抬眸一見玉人,近得前去,笑道:“殿下,可還好一些。”

晉陽長公主珠圓玉潤的聲音,帶著幾分故作不解:“本宮有什麼不好的。”

賈珩笑了笑,

昨日玉人,碧瓜初破,這會兒一顰一笑,芳姿動人。

“你這是從哪兒來?”晉陽長公主讓開一旁的軟塌,由著賈珩挨著自己坐下,晶瑩美眸中蘊著如水的媚意。

一旁的憐雪,擺了擺手,屏退了一眾侍奉的婢女。

“從京營過來的,最近不是奉聖上之命,幫著李閣老整軍。”賈珩擁過麗人削肩,輕笑道:“這個,你看看。”

說著,將一早兒從曲朗手裡接來的關於忠順王的罪證,遞給了晉陽長公主。

晉陽長公主伸手接過,凝神看了起來,臉上漸漸現出幾分冷誚,道:“本宮這個王兄,還真是膽大包天,連父皇的吉壤都敢亂動手腳,若是奏報給皇兄,本宮看他落得什麼下場!”

賈珩見著氣質忽而變得冷豔、華美的玉人,比之往日的溫婉知性,似又多了幾分別樣的動人情態。

人本來就有多幅面孔,而他和晉陽長公主二人有夫妻之實以後,這位皇室長公主在他面前也展露出更多的性情。

心頭湧起一抹古怪。

嗯,不知為何,他還是有點兒喜歡她高貴冷豔的樣子。

晉陽長公主抬起一張玉容,狹長清亮的鳳眸煞氣隱隱,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這等謀算於人的權謀手段,她並不擅長。

賈珩在憐雪遞來的銅盆中,濯洗著手,道:“單憑這些,讓其傷筋動骨容易,但徹底根除其害,還有些不夠,先等等,待罪證蒐集多一些,畢其功於一役。”

晉陽長公主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你想徹底扳倒他,只怕不容易。”

賈珩轉頭目光探詢地看向晉陽長公主,笑了笑,道:“怎麼說?”

“當年皇兄尚在潛邸之時,多蒙其出力,而如今皇兄同輩諸兄弟之中,僅餘他一人。”晉陽長公主幽聲說著,言及最後,也不知想起什麼,白皙如玉的臉頰上覆起一層清霜。

賈珩面上若有所思道:“殿下的意思是,聖上需得這樣一位宗室,以為天下之表率?”

其實,他之前也有考慮過,崇平帝對忠順王的容忍度要高上許多,畢竟天家也需要向外立一塊而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