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族長,也會這般做。

一家一姓,也不能只靠一人,總要同族兄弟互相幫襯。

她回來一天,從旁人口中瞭解到眼前少年在族中的舉措,先前重建族學,崇文講武,一掃子弟遊蕩紈絝之風,這又是領著族中青年子弟從軍,是真心想綿延、繁榮宗族。

賈珩笑道:“元春大姐姐向來見識不凡,也不是說都從軍,各人志趣不同,有願意讀書的,就可走科舉,有願習武從軍的,到軍中為將校,族裡都會給予出路,再有那既不喜讀書又不願習武從軍的,可學商賈貨殖之道,實在不行,再幫著族裡做事,總有一條出路。”

湘雲蘋果圓臉上流溢著爛漫笑意,說道:“那既不喜讀書科舉,又不習武從軍,又不想作商賈的呢?”

眾人面色古怪,目光對視,想說些什麼。

唯黛玉拿起手帕,掩嘴嬌笑,道:“雲妹妹,這是替你愛哥哥問的吧?”

賈珩清咳了一聲,道:“林妹妹,不要總拿寶玉打趣。”

寶玉:你乾脆直接念我身份證得了。

元春:“……”

元春玉容微頓,將一雙晶瑩明眸抬起,目光中帶著幾分嗔怪與羞惱,輕聲道:“珩弟,寶玉今兒個,我催著他讀書了,都是些四書五經,制藝文章之類,我想著他明年開春府試就可下場了。”

昨天,母親和她說了眼前少年教導寶玉的事兒,語氣頗多抱怨,但她覺得倒沒什麼。

賈珩怔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有大姐姐督促著寶玉,想來寶玉在學業上也能大有進益罷。”

有元春這位大姐在,想來寶玉這段時間,嗯,應該過得比較充實。

寶釵輕聲問道:“珩大哥,可曾見到了哥哥。”

賈珩面色詫異了下,說道:“文龍?”

“他跟著舅舅去了京營。”寶釵柔聲道。

賈珩搖了搖頭道:“我沒見著,不過文龍能去京營,也是人盡其材,想來王節帥定能好好照料他的。”

就在這時,外間一個婆子進入花廳,說道:“寶姑娘,表少爺從京營回來了,姨媽喚你回去呢。”

寶釵聞言,秀眉微凝,抬起一雙水潤瑩瑩的杏眸,俏麗臉蛋兒上現出驚訝。

秦可卿嫣然笑道:“薛妹妹,若是惦念著,可先回去的。”

寶釵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秦可卿與賈珩,說道:“嫂子,珩大哥,那我失陪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去罷。”

卻說寶釵離了寧國府,返回梨香院中,就瞧見著軍衣號服的薛蟠,正在廳中與薛姨媽敘話。

薛蟠挺胸腆肚坐在背靠椅上,笑道:“媽,你當時是沒瞧著,下面黑壓壓一片人,大氣都不敢出,都聽著舅舅發號施令,什麼參將、遊擊、都督都有好幾個,那種威風。”

薛姨媽喜得笑意滿面,說道:“好,好,讓你去你舅舅那邊兒,是去著了,你好好幹,來日也好混個前程。”

薛蟠晃了晃大腦袋,笑道:“將來,我也是要做個將軍的。”

薛姨媽聞言,點了點頭,面上笑意不由愈發濃郁。

“姑娘回來了。”就在母子二人暢想未來之時,同喜開口說道。

薛姨媽抬眼望去,只見寶釵領著鶯兒、香菱從外間回來。

薛蟠站起,大臉盤上現出笑意,道:“妹妹這是從哪兒回來的?”

目光落在一旁的香菱身上,眼珠子骨碌碌轉起,搓了搓手,笑道:“小香菱是愈來愈水靈了。”

香菱被嚇得身形一閃,連忙躲到了鶯兒身後。

寶釵打量了一眼薛蟠,輕聲道:“兄長,這是從京營回來?”

薛蟠這時重又坐在椅子上,提起一旁的茶壺,笑道:“這是剛從營裡出來,明個兒還要過去,這幾天事務繁忙。”

薛姨媽道:“乖囡,你哥哥跟著你舅舅,長著不少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