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芳心悸動不停,玉容染緋,嗔怪道:“和你說正事兒呢,你又……不老實,等會兒嬋月上來再瞧見了,你趕緊先看看簿冊。”

賈珩只能先按捺住火氣,鬆開麗人,側過身子,拿過簿冊翻閱著,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還行,你最近多操持著罷,不久之後我要往京營練兵。”

晉陽長公主這時一邊兒整理著衣襟,一邊兒道:“整頓京營的事兒?”

賈珩正要開口,卻聽得下方傳來憐雪的聲音,“郡主,殿下就在二樓。”

“嬋月過來了。”晉陽長公主凝了凝秀眉,臉上現出一抹慌亂,道:“別讓她看出端倪。”

賈珩點了點頭,整容斂色,朗聲道:“殿下,簿冊我已看過,妥當周全,並無差池。”

他現在覺得和晉陽長公主,整得就像偷情一樣。

有時間,真得需要和清河郡主李嬋月好好聊聊,這小姑娘,一直阻攔母親追求幸福,究竟算怎麼回事兒?

之後,伴隨著一陣由遠及近的輕盈腳步聲,清河郡主李嬋月上得二樓,打量了一眼正襟危坐的二人,那張秀媚、清麗的瓜子臉上,似有幾分狐疑之色,柔聲道:“孃親,表姐他們回去了。”

說著,近得前來,看向賈珩手中的簿冊,好奇問道:“賈先生在看什麼?”

其實,方才就聽到了,這是有意在問。

賈珩道:“惠亨商會下面鋪子的賬簿,殿下剛才讓我看的。”

好在這會兒,已看不出什麼門道。

“哦。”李嬋月輕輕說著,默然不語。

晉陽長公主螓首點了點,笑道:“嬋月,怎麼不午睡?”

李嬋月瞥了一眼正翻閱簿冊賈珩,輕聲道:“我不大困,原是擔心娘一個人無聊,就過來陪陪娘,我還尋了一本書來看,娘你不用管我,只管和賈先生說話。”

說著,拿起一本書,在一旁尋了張椅子,靜靜讀著。

賈珩:“……”

他怎麼覺得這小郡主已經看出了一些貓膩,專門過來盯著他和晉陽長公主的。

當然,更可能是某種直覺。

抬眸看了一眼晉陽長公主,見麗人那雙媚意流轉的美眸中滿含笑意,似乎覺得賈珩無語的神情實在有趣。

賈珩見此,又是說了一會兒話,見小郡主始終在一旁“熬鷹”,也只得告辭。

對小郡主,他只能說總有盯不著的時候。

出了長公主府,賈珩深深吸了一口氣,騎上馬,本欲向果勇營督促練兵之事,但抬頭看了看天色,想著時間估計不夠,遂作罷此念。

轉而向著寧榮街行去,打算回了寧府,然後尋曲朗幫著問問忠順王一事。

只是驅馬行至榮國府,忽地一愣,就見榮府門前石獅子左近的牆角下,籠手蹲著一個年過花甲、頭髮花白的婆子,領著一個穿著棉襖,手中拿著半截兒糖人的垂髫小孩子。

聽到馬蹄聲,那老太太跨著籃子,站起身來,瞧了過來。

另一邊兒,榮國府前腆胸疊肚的僕人,見著賈珩,面上討好笑容,道:“珩大爺?”

賈珩點了點頭,問道:“這位老人家是誰?怎麼在牆角蹲著?”

其實心頭已有幾分猜測,這份裝束,除了劉姥姥以及孫子板兒,再沒旁人了。

“賈寶玉初試雲雨情,劉姥姥一進榮國府,昨兒個賞梅時節,寶玉被我扼殺在搖籃中,所以,但劉姥姥這回目卻是續著了。”賈珩目光深深,思量著。

就在僕人張嘴欲回之時,從榮府裡間快步走出一個婦人,正是周瑞家的,笑道:“珩大爺,這是璉二奶奶的老親,劉姥姥。”

賈珩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劉姥姥,衝其點了點頭,目光溫和幾分,問道:“這麼冷的天兒,怎麼不讓這位老人家在角門房裡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