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通風報信(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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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不是為了整頓鹽務,而是藉著整頓鹽務,為了抄家取財的釣魚心思來,整頓鹽務的事,反而大機率能成。
崇平帝聞言,面色鐵青,驚異道:“你是說他們會……”
“臣以為不得不防,或可揀選錦衣衛士,暗入揚州,以護佑林御史周全。”賈珩面色凝重,沉聲說道。
崇平帝沉吟了下,面色凝重,看向戴權,冷聲道:“你從內衛揀選人手,派往揚州盯著。”
而後看向賈珩,溫聲道:“子鈺,林如海是你家姻親,你這邊兒也從錦衣府中調人,這樣兩路人馬,可保萬無一失。”
賈珩拱手道:“多謝聖上。”
不管鹽務是否整頓成功,但起碼林如海的安全不成問題了。
崇平帝道:“子鈺,你對革鹽法之利怎麼看?”
賈珩沉吟道:“臣以為關鍵在於減少經銷環節,經銷環節愈多,上下因此獲利者愈多,而這些利銀,本該為朝廷所得,如能行專賣之法,調控鹽價,降普惠於民,也未嘗不是一樁善政,但又需提防官吏上下其手,懈怠其責。”
如果行政效能足夠高,何須假鹽商之手?
開鹽業公司,官收、官制、官解、官銷,但又面臨一個問題,官辦衙門,一個是行政僵化之後的貪腐,一個是管理者難以分利,進取不足,效率低下。
倒也無需迴避,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好逸惡勞。
就是朝中官員之言,一旦鹽業專營,私鹽氾濫,百姓可能連鹽都吃不上了。
但陳漢如今,還不得不效仿劉漢搞鹽鐵專營,以解財政之難。
至於開中法,這會兒的晉商正往草原走私不亦樂乎。
果然崇平帝皺了皺眉,說道:“就怕彼時鹽價上漲,百姓難以購買,最終私鹽氾濫,況朝野廟堂,多有不與民爭利之論。”
賈珩沉吟片刻,朗聲道:“臣以為,就算不至官辦官銷,也當遏制大鹽商,打擊不法,以紓財計之困。”
將銷鹽之事包給鹽商,搞區域代理,自是節約了管理成本,提高了效率,省心省力。
然而,再次肥了頭腦靈活的中介、渠道,以及整個鏈條的上下游。
或許極大促進了社會活力,激勵更多的人創造財富,社會總財富得以增加。
但副作用自是人之能力有高下、貧富差距迅速拉大,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矛盾尖銳不可調和。
然後再次走向,混合所有?四馬分肥?
太陽底下,就沒有新鮮事。
當然,革新本來就是在曲折往復中前進,並無萬世不移之法,都是永遠在路上,因為時移世變。
落在鹽商身上,就是先富……養豬、殺豬,怕就怕在,王朝統治者連殺豬的覺悟和擔當都沒有,那活該如前明一樣滅亡。
殺豬不一定用暴力手段,稅收調節之告緡令,司法獄訟之打黑,那些鹽商在崛起的過程中,必定帶著血債、原罪,一查一個準。
“我若整頓鹽務,多半也是要從血債著手,或者直接掀桌子,順昌逆亡,後者吃相略難看,易為時議所謗。”
佔據經濟實力的鹽商,他們必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勢必要謀求政治地位的躍遷,捐粟買官、賄賂官吏、諂媚權貴、修建書院、收買培養犬儒文人,以為輿論造勢……
說不得這會兒鹽商已經聞風而動,入得神京大把撒銀子了。
然後,統治精英階層也非鐵板一塊,政治訴求不同,內部掣肘重重,間或再充斥一些人事鬥爭,你要動鹽務,捅簍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