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吩咐完,又是翻閱起簿冊,淡淡道:“最好做到副舵主以上的幫眾都有布控,如果做不到,也不要太強求,一切儘量要穩,不要驚著他們,等晚上我再悄悄過來,咱們再匯總一次。”

“是,大人。”一眾錦衣聞言,拱手說道。

“諸君,這次過後,我必向聖上請功,以錦衣府為頭功,能否洗刷縱東城肆虐的恥辱,全靠諸君努力了。”賈珩目光逡巡過一眾錦衣千戶。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些人會不會走漏風聲。

但一來不會有這麼蠢的人,因為這次不成,朝廷只會更憤怒。

二來,錦衣府根本不知他什麼時候動手,沒逼到眼皮子底下,三河幫的那撥人又沒腦抽,還沒被逼到死衚衕裡,就狗急跳牆?

我還沒落座呢,合著你就把桌子掀了?

抱歉,一桌子的湯湯水水不說澆不到我身上一點兒,還可能引起更大的鎮壓,說不得直接調官軍接管東城,而領兵者說不得還是他賈珩!

三河幫若都是這樣的蠢貨,反而容易多了。

眾人齊聲說道:“多謝大人。”

賈珩又是提點了幾句,而後看向一旁的曲朗,說道:“曲副千戶,你隨本官出來一下。”

曲朗點了點頭,出了司務廳,來到廊簷下。

賈珩道:“這個潘堅,你盯著他時仔細一些,沒有十足把握,不要動手,另外,他手下掌控的三河幫中的那支暗探力量,也需得挖出。”

曲朗點了點頭,說道:“大人,去了南鎮撫司的老趙,擅長此事,要不,等下我讓人知會他,讓他帶人盯著些?”

“趙毅?”賈珩凝了凝眉,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尋他幫忙也行,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先前,北鎮撫司沒缺兒,就調老趙去了南鎮撫司鄭僉事那邊兒聽差。”曲朗想了想,解釋說道。

賈珩聞言,沉吟道:“不過經此一事,想來北鎮撫司也能出幾個缺兒來。”

不說其他,如果有人升任都指揮使,下面蘿蔔坑就騰出來了。

曲朗聞言,心頭一動,拱手道:“那卑職告退。”

賈珩目送曲朗離去,面色晦暗不定,思忖道,“不管如何,那位仇都尉,得狙擊了才是。但曲朗的級別不夠,想卡位都沒法卡,還有錦衣府這個機構,全力運轉,幾乎一夜,就將三河幫幾位當家的情報摸了個七七八八,這樣的情報能力,雖然是侷限在神京這樣苦心經營多年的一域之地,可也實在恐怖,這裡面沒自己的人,是不行的。”

讓他從頭到尾去組建一個情報機構,哪怕把剛剛抄沒幾十萬兩銀子投進去,沒個五年時間,也絕對弄不成。

而且,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你一個臣子,招募人手,搞情報機構,究竟是想做什麼?

是不是想以偵查手段對抗中樞?

抑或是豢養死士,圖謀不軌?

搞個小規模的可以,可一旦上規模、成體量,哪怕清清白白也成了罪過。

“怎麼才能將這個諜報機構收入囊中?還不能是我自己去要,而是讓天子非塞給我不可,許得想個辦法才是……”賈珩目光眺望遠處,急劇運轉,從方才錦衣府的一些運轉中,對這個機構有些動心。譁擠你抬起頭看到那流星真美

“這裡關鍵還是東虜,如果以“刺虜敵情,佐軍機籌畫”的名義,不斷地給天子施加心理暗示,才有一線機會,否則,什麼以刀的名義,都是陸、紀、仇三人的路子,而不是我自己的角色定位,因為幹得再好,也只是一個陸炳,能得善終就不錯了,反而大多數人,最終的結局只是紀綱。”賈珩眸光幽深,心頭思忖著。

現在的陳漢,可以說誰抓住了東虜,誰就抓住了扶搖直上的“權勢密碼”。

只要他寫《平虜策》之時,向崇平帝順帶灌輸那套情報戰的理論,是極有可能將錦衣府順手接管過來的。

而去做什麼抄家滅門的一把尖刀,搞“錦衣夜行”那一套。

雖得顯赫一時,威風凜凜,但本身就是皇權的附庸,說白了就是皇帝的一把刀,刀就是刀,很難聚集起一方舉足輕重的政治勢力。

因為沒有政治主張,就不具備政治號召力,一個幹髒活的,能幹到胡佛局長的層次,就了不得了,至於這位局長,說來,也是圖書檔案管理出身。

“而我想做的是……曹孟德,袁項城,曾文正,擁有自己的槍桿子、筆桿子、錢袋子,彼時,蒼茫大地,主宰神州沉浮,陳漢神器,是扶是篡,僅在我一念之間!”谷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