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賈珩也可以完全拋棄族人。

但封建宗族社會,身為族長,沒有財貨產出也就罷了,明明有田莊、鋪子等財貨產出,卻不能分撥出一點兒給旁支,全無矜老恤幼之心,那麼世人將如何看賈珩呢?

當然,比起田莊、鋪子,實際上旁支每年消耗並不多,也就婚喪嫁娶,支應銀兩,縱然賈珩不是族長,五服之親什麼的,如果混得發達了一些,該隨份子也得隨份子,需要接濟的還得接濟。

鳳姐見了劉姥姥上門打秋風,還送了幾十兩銀子呢。

不能連放印子錢的鳳姐也不如吧?

當然,躲進小樓成一統,那管天下秋與冬,倒是不用隨份子,但也與世隔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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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是社會之人。

也就是說,賈珩一但為族長,相當於作為董事長,接收了寧國府這家公司,具有管理權,所付出的代價只是東府寧國各房,老幼婚喪嫁娶之事,隨隨份子,倒也不會有什麼負累。

說來說去,就是成了體面人……

賈赦念及田莊、鋪子,搖了搖頭道:“牛兄有所不知,先前宮裡的戴內相,傳了聖上口諭,不僅封存了府庫房,連田莊、鋪子都封存了。”

牛繼宗:“……”

心道,這賈恩侯說話就不能一次說完嗎?

水溶皺了皺眉,說道:“現在論這些財貨,沒有什麼用處。”

在他看來,二人所想,簡直太過天真,賈珩賢名傳遍天下,但凡其人不蠢,聖上總要給個一官半職的。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丫鬟的聲音,“老爺,璉二爺過來了。”

賈赦皺了皺眉,道:“他過來做什麼?告訴他,老爺我在會客,讓他晚些再來。”

“老爺,璉二爺說是帶了老太太的話來。 ”僕人說道。

鳳姐雖得了賈母的叮囑,讓賈赦和邢夫人一起去迎接賈珩入主寧國府,但鳳姐也是個謹細人,不想觸這眉頭,回頭就和不知從哪兒鬼混回來,一身胭脂水粉氣兒的賈璉說瞎話,老太太讓你和大老爺、大太太說此事。

賈璉不明就裡,以為真有這吩咐,就過來傳話。

當然,賈璉也不傻,先問過僕人,大老爺正在花廳中會見北靜王爺和鎮國公之子牛繼宗,桃花眼一轉,情知這時候進來說事,多半是挨不了打了,就讓僕人來稟告。

賈赦沉喝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賈璉長身而入,先是躬身向賈赦行了一禮,而後衝北靜王水溶以及牛繼宗施了一禮。

“老太太有什麼話讓你來傳?”

終究當著外人的面,賈赦面色雖冷厲,但沒有出言斥罵,而是沉喝問道。

賈璉道:“老太太說,讓大老爺和大太太去柳條衚衕兒去迎接賈珩回寧國繼任族長。”

“你說什麼!?”賈赦面色微變,驚聲說道。

讓他迎接賈珩?

他恨不得食賈珩小兒之肉,讓他去伏低做小?老太太……老糊塗了?

當然,這想法只在心底停留一瞬,就被其強行驅散。

賈璉心頭一突,向北靜王爺旁邊站了站,快速說道:“大老爺,這是老太太的原話,老太太還說,若大老爺和大太太不去,老太太就回金陵老家去了。”

賈赦臉色頹然,只覺手腳冰涼。

老太太回金陵,他在神京還能安生坐這個一等將軍?

脊樑骨會被人戳斷的……

可給賈珩伏低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