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行事,如同硬要按著他的頭喝水,他如何肯來?”

“若他受不了,自然早就找上我們,何至於到現在還按兵不動?”姜言笑道:“柳執事且安心等待。”

“你這行事,未免也太過隨性。”柳宗道苦笑一聲,事已至此,也不多說。

兩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一言不發,一直等到太陽落山許久,也未見來。

柳宗道不免有些坐立不安,倒是親自過來添茶加水的老闆,還沉得住氣,一點多餘的話都不曾說。

等到滿街燈火,對面青樓人聲煊赫,才聽得樓下整齊劃一的腳步由遠及近,接著一樓二樓嘈雜聲一靜,咚咚上樓梯的聲音傳來。

雅間大門被猛然推開,進來一個漢子,看著約莫三十幾,面相嚴厲,一雙眼睛不威自怒;身量頗高,只是形體略顯單薄,少了幾分堂堂氣概。

他走了進來,見著姜言坐了主位,冷哼一聲,後面立刻過來一個壯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彎腰雙手撐地。

這人將下襟一擺,大馬金刀的坐在壯漢背上,目光直射對面,道:“你便是殺劉武周和顏回風的姜言?”

不等對方回答,他哈哈大笑起來,穿透整個樓棟,頂上瓦片都有動靜,一樓二樓剛起的一點聲音全被蓋住。案几的茶杯更是亂跳,水幾乎要漫出來。

姜言伸手往案上一按,像是壓住了風浪一樣,一切平息。接著從茶壺中射出一道水柱,落在客位一個紋絲不動的茶杯中。

用手虛推,茶杯如同被人端起,平平的移到對面,他道:“田郡守,請喝茶!”

這大漢自是襄陽郡守田雲霄,伸手接過茶杯,不顧茶水依舊滾燙,端起一飲而盡,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姜少俠,你找我來,要問那向霸天和房見鼎,是不是我派去截殺你們飛馬牧場的?”

“是!”

田雲霄嘴角泛出一絲諷刺,道:“你從錢獨關府上過來,按照他那性子,不是迫不及待對你們說了,還有何問?”

姜言不接話,仍舊是雙目平靜的看了過去,道:“我問你,那兩個賊寇,是不是派來的?”

“當然是!”田雲霄毫不猶豫,道:“除了我,誰還能指揮得動這幫桀驁之徒?”

饒是柳宗道早有準備,驟然聽得,依舊止不住的火氣上湧,勉強壓了壓,道:“田郡守,我飛馬牧場一直中立,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

田雲霄大手一揮,打斷道:“區區一個商賈小戶,說中立就能中立?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

尋常時節,還由得你們首鼠兩端。眼下這等亂局,要麼乖乖臣服,要麼給我去死!

我不找你們,你們反給逆賊運送馬匹,助長氣焰?”

他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聲音漸高,道:“我不親自動手,已經算是給你們機會,還膽敢威脅,活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