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問,而是道:“如今天下大亂,諸侯並起,不下十數,不知姜公子屬意那家勢力,能夠平定戰亂,再造乾坤?”

“這你可問錯人了。”姜言搖搖頭道:“我不過一個小小武夫,略懂得一點武功罷了,至於這等群雄逐鹿,江山一統的大事,我如何敢胡言亂語?”

若是放在歷史當中,他毫不猶豫會說太原李家;可在大唐原著中都不一定,何況眼下世界變化極大。

那長安城此刻被獨孤閥掌控,李閥尚且龜縮太原;且大名鼎鼎的李世民,眼下都不夠資格前去王通壽宴祝壽,想要出頭,還早得很。

沈落雁嬌笑道:“姜公子真會開玩笑,你每次出手,無論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還是以逸待勞、擒賊擒王;亦或者欲擒故縱、回馬一槍,都無不顯示,兵家手段高明。

若這樣的人,說話都算是胡言亂語,那落雁這這點手段,豈不是貽笑大方?

況且密公常嘆不能與你見面,曾說你一人,能抵五萬大軍!”

姜言面對對方的誇讚,臉上一點表情也無,道:“一人一劍,五百精兵出手,便能叫我落荒而逃。除了寥寥幾家,誰能湊得起完整的五萬大軍?此語誇張!”

“姜公子何必妄自菲薄?自你誅殺昏君楊廣以來,天下義軍無不歡欣鼓舞,視你為天下第一等的豪傑。”沈落雁臉色鄭重道:“若你肯登高一呼,應者定然雲集,”

姜言懶洋洋的道:“恐怕要殺我的人,也會雲集而來。”

他指的自然的獨孤閥、宇文閥這類的原朝廷勢力,無論心底如何去想,繼承的楊隋的遺產,自然也要完成相應的任務。

“他們?公子高看他們了!”沈落雁道:“你殺昏君至今,可曾有勢力真正出手,或者頒下命令懸賞你?

他們本來就有私心,說不定還在暗中感謝你,只是礙於身份,不好明說,弄一些譴責之詞,敷衍幾句,已經算是盡忠。

更何況還有王世充這等,病急亂投醫,甚至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對公子示好。”

在牧場大半年來,譴責函收了不少,確實是沒有人來牧場鬧事。

姜言當然明白,只是此事總不能都對外宣揚,否則原本朝廷勢力聽了,個別人頭鐵,真個就過來攻打牧場,那他可要欲哭無淚。

見得他只是微笑,並不多話,沈落雁嘆了口氣,原本也只是試試,看看對方是否有意出山,替李密招攬一番。眼下看來,對方並無投奔哪一方諸侯的打算。

兩人又隨意聊了些天下局勢,姜言便惜字如金起來,並不願表露太多才學,或者自己從王通處得來的情報,語義含糊。

如此很快就聊不下去,沈落雁起身告辭離去休息,留下姜言和石青璇在此打坐。

第二日清晨觀完日出,兩邊就分道揚鑣,沈落雁望著姜言背影,輕嘆一聲,下令大軍開拔,竟渡過了通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