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漏洞是有兵馬順江而下。不過川中歷來自保有餘,進取不足。就算鐵了心要爭天下,他們又沒有騎兵,打一飛馬牧場,毫無用處。

天下必亂,屆時戰馬是重要物質,只要商家把持住,不隨意表明態度,至少也能撐到江山一統,再賣個好價錢。”

有識之士皆能看出,隨著楊廣的死,隋朝已經徹底崩塌。就算東西二都的兩個楊家子孫,再如何英明,也無力迴天。

這和漢末可不一樣,那時諸侯興起之初,多少都有匡扶漢室的念頭;隋朝年短,眼下無論哪方勢力,都對其沒有什麼眷戀。

王通興致勃勃,和姜言一直討論天下動向,點評勢力,直到時候已經不早,才放他休息。

第二天日頭高懸,得到確切訊息,傅君婥在蘭陵郊野出現過。

王通猜測她是準備從東萊郡,渡海迴歸高句麗。兩人連忙騎著早準備好的快馬,迅速追去。

沿途都有人報告行蹤,姜言兩人追趕,終於在高密郡的沽水一帶,將之截獲。

與在揚州宮中相比,傅君婥換了一身雪白武士服,緊束腰肢,加之其身量頗高,體態纖儂合度,更顯得風姿綽約。

她頭頂遮陽竹笠,垂下重紗,掩住了嘴唇以上的俏臉,似乎要特意突出嘴角處點漆般的一顆小痣一樣,讓人沒來由的想起“點絳唇”三字。

此刻她一手提著一個木盒,一手執劍,冷冷的看來,說道:

“這幾日一直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蹤,想必是你們兩個的手筆。費這麼大周折,找我有什麼事?”

姜言嗤笑一聲道:“明知故問。你在臨江宮中潛伏,不是看到了我殺楊廣的經過?拿了我的戰利品,應該還回來吧。”

“是你殺的又如何?”傅君婥立刻明白對方所指略微仰頭,露出白嫩的脖頸,道:

“你留了此物在原地,狼狽而逃。被我搶到,便是我的。”

王通暗道:“果然是禽獸之性,不通教化。”不過今日之事非他主持,閉口不言。

“你要這樣說,倒也不錯。”姜言卻點點頭,道:“所以,我動手後,你們不要叫屈。”

他說著就要上前,傅君婥立刻舉劍直指對方。

只三兩句話,便似要動手。王通不願姜言輕易招惹到傅採林這等大宗師,開口勸道:

“傅姑娘,眼下楊廣已死,你的目的也達到了,沒有必要帶他頭顱回去吧。”

“昏君父子二人,多次欺凌我國,害死百姓無數,我父母亦在其中。”傅君婥臉上顯出狠意,道:“我要拿他的頭,放到隋軍京觀頂上。”

“嗯?”王通本還對她帶點同情,驟聽此言,眼睛一眯,頓起殺機,緩緩道:“賢弟,莫若此戰,交給為兄如何?”

姜言輕笑道:“殺雞焉用牛刀。王兄且去吩咐手下,找一副棺材過來。傅採林畢竟是武林前輩,還是要給他徒弟幾分體面。”

“當年你殺顏回風,可是將之留在荒野,不曾給畢玄什麼體面。”王通沒好氣的說了句,喚來手下,交待幾句。

“那時候不是沒有撞見王兄,手頭不方便麼?”姜言一邊說話,一邊慢慢走向傅君婥,等踏入一丈距離,對方突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