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喬主任走了,杜飛找了個藉口留下沒走。

朱爸瞧他一眼:“還有什麼事?”

杜飛正色道:“爸,還有一個事兒,是關於流求王國的……”

朱爸皺了皺眉,明白剛才杜飛為什麼沒當著喬主任的面提這件事,的確不太合適,有些太敏感了。

朱爸問“怎麼回事”。

杜飛道:“是這樣,大概上個月……”

說到美果私下把流求交給了東洋,朱爸的眼神閃過一抹陰鷙。

能夠走到這個位置,當然明白流求的重要,甚至包括常校長也不是不知道流求的重要,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的。

杜飛說完基本情況,接著又道:“爸,流求絕對不能給東洋人,否則您看地圖,它就像一把刀,往下直插我們的胸腹,現在不爭一爭,將來後患無窮。”

朱爸挑了挑眉,目光掃過牆上掛著的大地圖,皺眉道:“你打算怎麼爭?”

他了解杜飛的性格,既然到他面前來說這件事,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不是想到就跑來放炮卻沒有解決辦法。

杜飛認真道:“爸,客觀的說,以現在的形勢,我們想把流求要來……”杜飛抿著嘴唇緩緩搖頭:“其實不太現實,退一步說,就算要來,我們怎麼管轄?目前我們能航行到那裡的只有老‘四大金剛’和去年剛服役的051驅逐艦,其他小艇很難跨過東海進行管轄,而且那上面還有外果的基地……”

朱爸當然知道這些情況,聽杜飛說完,問道:“說你的辦法。”

杜飛稍微醞釀一下,還回頭往外邊瞅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才壓低聲音:“爸,既然我們拿不到,也不能便宜了東洋,不如先給夷州,讓常校長代持,等將來時機成熟,統一的時候一併收回來。”

朱爸皺眉,難怪杜飛會這麼小心,這個話要是讓人聽見的確是不大好的。

沉聲道:“你想的倒是好,人家常校長是你家保姆,就那麼聽你的?他要是想要流求,當年早就要了,還會留到現在?”

杜飛嘿嘿道:“我肯定沒這個本事,但是您,還有怹老人家,還有這麼多老葛命家,可都是對付他的行家。”

朱爸哈哈一笑,這話倒是搔到了他的癢處。

笑過之後,朱爸認真思考道:“也算是一個辦法,至於能不能成,可以試試看嘛,不過這件事你就不用參與了,回頭我親自去彙報……”

杜飛鬆一口氣,立即點頭。

他本來也沒打算摻和進去,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

而且正好可以借這個由頭,拿這件事針對東洋,做出意氣之爭的樣子,我對流求沒興趣但就是見不得仇人得好處。

哪怕因此便宜了其他人也行,唯獨東洋不行。

……

與此同時,富春敬二和安田大作回到賓館。

兩人也在商議今天的情況,同時向國內發報把情況進行了具體說明,並強調了花果這邊杜飛的態度非常強硬。

做完這些,兩人閒暇下來,安田大作忍不住問:“大人,您覺得今天杜飛究竟是什麼意思?他能完全代表花果的態度嗎?”

富春敬二神態十分放鬆,並沒有受到刁難之後的緊張或者憤怒,可見養氣的功夫到達了一定程度。

富春敬二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你覺得他不能代表花果的意思誰能?我們是幹什麼來了?至於他什麼意思,難道還用問嗎?當然是獅子大開口。有句話他說的沒錯,現在他們對美果的價值更大,不趁這個機會多拿一些好處,難道等萬聖屯在南越抽身之後嗎?你覺著到了那個時候美果人還會這麼好說話嗎?”

安田大作眼睛一亮,心中暗暗佩服富春敬二,原來所有的事情都被看透了。

旋即道:“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拖到那個時候,就能掌握主動權了?”

富春敬二面無表情的瞅了一眼這個自己老友的孩子,突然罵了一聲“八嘎”。

安田大作一愣,不明白怎麼突然就變臉了,剛才還好好的,卻不敢回嘴。

立即坐直低頭,雙手放在膝蓋上,喊了一聲:“哈衣!”

富春敬二嗤之以鼻道:“拖?我們怎麼拖?現在的南越戰場是誰說了算,你還不明白嗎?只要他們加強對一方的支援,就能一直把戰爭打下去,美果就永遠沒法脫身,你在東京大學的國際關係學的什麼?這麼淺顯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富春敬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否則你以為美果人為什麼突然巴結他們?連大統領都主動去拜訪那個人。”說著又是長嘆一聲:“真是可惜,那樣睿智偉大的領袖沒有出生在東洋,否則……”

安田大作一臉愕然,也跟著反應過來:“這……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只能屈服了嗎?”

富春敬二看他卻是朽木不可雕的眼神,淡淡道:“那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那是東京的那些大人物要考慮的,我們只需要聽命行事就足夠了。”

見安田大作還有些迷茫,富春敬二索性說透:“蠢貨,你真以為讓我們來是做什麼的?我們從東京到這裡來就是當受氣包的,明白嗎?安田君,認清自己的定位,做好自己的本職,才能在這個體系中存活下去。”

安田大作頭一次聽到這麼露骨的話,一臉不可思議:“可是……可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