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德李,維多利亞宮。

實木裝修的豪華會議室內,二十幾人圍坐在長條形的會議桌兩邊。

會議桌的北邊,頭髮花白的女人強硬的梗著脖子,她的表情嚴肅,眼神異常堅定,但在桌面下面,一雙手卻死死攥著,好像要把指甲插進掌心的肉裡。

此時東線大敗的訊息已經傳到了新德李。

她從一開始的不信,到隨後的震驚和驚慌。

此時雖然表面上鎮定,其實心裡已經慌得一批。

她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之前她估計會有激烈的戰鬥,但醬軍們都在信誓旦旦告訴她,不管是東線還是西線,都絕對沒問題。

在這個季節,就算那個北方的強敵想要採取行動,能夠動員的兵力也非常有限。

尤其是在東線戰場。

他們認為,對於敵人來說,那裡的道路比西線更糟糕,後勤補給最多支撐幾千人的部隊。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打的那麼漂亮卻主動撤軍的原因。

當時沒有鐵路運輸,全靠兩條公路,根本支撐不住持續作戰。

然而,誰也沒想到,竟被單國從側翼捅了致命一刀。

預料中的假想敵沒有下場,卻把他們的絕大多數兵力牽制在西線,單國這邊趁虛而入。

以黎援朝和丁大成為首,利用輪式裝甲車的超強機動性,僅僅攜帶少量步兵,形成突擊的箭頭。

沒等後續的大部隊,從越過邊界到抵達阿薩姆邦印軍的背後,僅僅用了八個小時!

在一早上天矇矇亮的時候出發,一路上拔掉了三個敵軍據點,下午兩點多沿著曲折的道路突進四百多公里。

敵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爆了菊花……

訊息傳回新德李,所有人都傻了。

那些戰前侃侃而談的將領一個個都閉了嘴。

坐在主位上的新迪拉看著沉悶的會議室,心裡煩悶無比,但是她知道,不能發脾氣,這個時候發脾氣沒有任何意義。

維持鎮定,新迪拉深吸了一口氣:“諸位,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東線的主力軍團已經被擊潰了,我們必須儘快拿出對策,否則……”

所有人都明白,‘否則’會怎麼樣。

在東線的精銳機動部隊被殲滅後,整個北方邦和中央邦以東,上千公里都沒有一支大規模成建制的野戰部隊。

距離這裡最近的,有重兵布放的城市是安拉阿巴德。

如果讓敵人如入無人之境,一口氣抵達安拉阿巴德,意味著他們將失去四分之一領土。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留著大鬍子,滿臉皺紋的老人站出來道:“閣下,諸位同僚,現在當務之急是採取應對措施,必須趕緊抽調一支軍隊,將侵略者堵在孟加拉以東。”

這話其實就是廢話,在場誰都知道必須調人堵上去。

但是從哪兒調人,調多少人?大有門道。

老者說完立即有人接茬兒:“現在首都周圍有十二個師,二十多萬人,是否可以……”

不等這人說完,立即有人反對:“不可!以目前的情況,要想擋住單國的進攻,非得十萬人以上。即使算上安拉阿巴德的駐軍,至少需要在新德李調走三個師,五萬人以上……”

說到這裡,此人目光看向坐在中間的女人:“閣下,不要忘了我們的對手是誰!他是世界公認的軍事家,堪稱戰術大師。如果這從一開始就是陰謀呢?一旦我們抽走部隊,敵人突然南下,我們怎麼辦?”

霎時間,會議室內的人都閉上了嘴。

其實這正是所有人擔心的。

抽調部隊,增援東線,首都防守空虛,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而這也正是林父高明之處。

虛張聲勢,虎視眈眈。

讓敵人摸不清他真正的殺招究竟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