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杜飛以最快的速度從殘垣斷壁中衝出去。

幾乎同時,小黑再次扇著翅膀,從窗臺外面飛走了。

屋裡抽菸那人沒太當回事,回了一聲:“是隻烏鴉,飛走了。”

等他再集中精神,看向凝翠庵的廢墟,杜飛已經在衚衕裡騎上了腳踏車。

這次杜飛沒再到處瞎逛,徑直回到四合院。

這時四合院大門還沒關。

杜飛回來,正好碰見閆鐵成準備關門。

“哎呦,科長,今兒才回來呀!”閆鐵成一臉賠笑。

杜飛推腳踏車進來,抬手看了看錶,笑呵呵道:“都沒注意,九點啦!”

閆鐵成正要說話,卻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響。

三大爺氣呼呼的從他們家摔門出來。

閆鐵成一回頭,叫了一聲“爸?”

三大爺張嘴要抱怨,卻看見杜飛也在,嘴邊話又咽回去,乾笑一聲,打個招呼,跟閆鐵成道:“等會兒關門,我上趟外頭。”

說著徑直出了大門,直奔衚衕口的公廁。

杜飛回頭看了一眼,跟閆鐵成道:“怎麼了?跟三大媽拌嘴了?”

閆鐵成苦笑一聲。

他當然知道最近他爸他媽那點事兒,只不過子不言父過,他也只“嗯”了一聲。

杜飛也沒多問,說了一聲回見,便往院裡走去。

閆鐵成嘆口氣,估計一時半會兒三大爺回不來,索性沒在門口等著,乾脆轉身回去。

進門也沒看見三大媽。

等回到裡屋,孩子已經睡了,於麗在燈下織毛衣。

見他一進來就問:“咱爸咱媽咋又整起來了?”

閆鐵成撇撇嘴道:“也不一天兩天了。”

於麗有些擔心,小聲道:“哎,你在學校,你說實話,咱爸跟那張老師到底怎麼回事呀?”

閆鐵成不耐煩道:“我都說了多少回了,壓根兒就沒影兒的事兒。也不道咱媽怎麼了,最近淨捕風捉影的!你說真要把咱爸整出點什麼事兒來,咱家這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又衝於麗道:“伱沒事兒勸勸咱媽,張老師跟咱爸就是普通同事,根本就沒有那亂七八糟的事兒。”

於麗撇撇嘴道:“切,這話我都不信,怹倆要沒那心思,她總找咱爸寫什麼字。就咱爸那筆字,過年寫個對聯,還真當書法家呀!”

閆鐵成咧咧嘴,瞪眼道:“行啦,你跟著瞎起啥哄,耽誤了轉正看你上哪兒哭去。”

一提轉正,於麗來了精神,忙問道:“哎,你轉正那事兒到底怎麼樣了?”

閆鐵成道:“哪兒那麼快的,我到學校上班才幾天,怎麼也得等明年的。”

於麗想了想道:“要不……找杜飛幫幫忙?”

閆鐵成皺眉道:“找他幹啥,這事兒他也不一定說得上話。”

於麗道:“我這不尋思,杜飛眼瞅著要結婚了。你說他結婚了還能在咱院裡住?”

閆鐵成道:“這倒也是,連二大爺都上樓住了,有條件誰樂意在大雜院窩著,冬天冷夏天熱的。”

於麗撇撇嘴道:“我說,你怎麼說話抓不住重點呢!我是這意思嗎?”

閆鐵成一愣:“那你啥意思?”

於麗舔舔嘴唇:“遠的不說,就說二大爺,搬走之後回來過嗎?過去咱爸跟二大爺關係還不錯吧~現在怎麼樣?多久沒照面了,啥交情都淡了。”

閆鐵成點點頭:“你是說,等杜飛搬走了,咱也夠不著人家了?”

於麗道:“要不然呢?不是住一個院兒裡,人家認識咱是誰呀?我不尋思,趁著現在,咱跟杜飛還能說得上話,趕緊把人情給用了,免得將來作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