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飛來都來了,求人的人情也搭進去了,沒理由半途而廢。

從林雨晴那邊出來,杜飛坐上摩托車,汪大成一溜煙把摩托車騎回總醫院。

等到醫院樓下,剛剛熄火。

就見大門外邊駛進來一亮綠色吉普車。

“嘎吱”一聲,停在醫院大樓門前。

馬教授面無表情的推門從車上下來。

還是之前的中山裝,伸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向杜飛這邊看了一眼。

杜飛也向他看去,點了點頭。

馬教授應該是剛才接到謝部長的電話,明顯是被逼著來的。

但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不快或者尷尬,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喜怒不形於色。

尤其看見杜飛後,反而笑了起來。

杜飛走過去,同樣笑呵呵,彷彿忘了面前這人曾催眠汪大成想拿槍指他腦袋。

“馬教授!”

“杜飛同志!”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伸出手緊緊握在一起。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什麼忘年交呢!

杜飛並沒有使勁,把馬教授的手捏疼了,那都是小孩子的伎倆,對付這老陰逼必須有耐心。

無論是陰謀還是陽謀。

玩陰的,就必須確保天衣無縫。

玩陽謀,則得瞅準七寸,等待機會,一擊斃命。

當面吵吵嚷嚷的,除了自個掉逼格,一點用沒有。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在林雨晴那裡,杜飛跟謝部長打電話,壓根兒沒提馬教授催眠汪大成掏槍的事兒。

因為這種事兒,對這些從戰爭年代過來的老將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這幫人,急眼了掏槍,那都是正常操作。

如果杜飛計較這個,非但不會從謝部長那兒獲得同情,反而會讓人覺著他太矯情,小題大做。

在這個年代,掏槍真不算事兒。

掏槍還開槍了,才算是事兒。

開槍打死人了,那才算大事。

所以,之前馬教授催眠汪大成,既沒開槍,也沒死人,根本就不算事兒。

這也是為什麼,馬教授明知道杜飛的根底,還敢催眠汪大成掏槍的原因。

還是那句話,只要沒開槍,只要不死人,他就能擔得起。

“馬教授,三個孩子就指望您了!”杜飛言言辭懇切,拍拍馬教授握手的手背。

馬教授則晃了晃手臂:“放心,一定不辱使命。”

然後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有說有笑進了大樓。

汪大成站在後面看著這一幕,揉揉眼睛,難以置信。

他原以為再次見面,肯定劍拔弩張,橫眉冷對。

沒想到卻恰恰相反。

愣了一下,汪大成忙跟了上去,腦子裡忽然冒出兩個成語:一個口蜜腹劍,一個笑裡藏刀。

這次來到病房,馬教授沒有二話,直接開始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