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土匪窩裡匯合,趙含章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到軍營。

她說讓祖逖當青州刺史,當即就要運作起來,她正掏出紙要寫信呢,趙銘施施然走過來,無視她帶傷辦公的勤勉,譏諷道:“見過打仗掉隊計程車兵,還見過流亡路上走失的小孩,但主帥掉隊,一家之主走失卻是第一次見,使君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趙含章:……

她當即放下筆,決定把寫信和公文的事交給趙銘。

她一臉嚴肅,“銘伯父,王浚不顧國家大義,不遵王旨,反而趁國之危爭地奪權,名為忠義,實為謀反,還請銘伯父手書一封前去訓誡。”

趙銘哼了一聲道:“我一個郡守,哪有資格去訓誡一個刺史?”

趙含章就封他為司州刺史,加封御史大夫,督查百官。

趙銘聽到隨口就出的封賞,臉色一下沉下來,他定定的看向趙含章。

趙含章亦抬頭看向他,非常友好的衝他笑了笑道:“銘伯父,陛下年幼,許多事不懂,還得眾臣公扶持,以後朝中的事就多有勞伯父了。”

這哪裡是說新帝,分明是在說她自己。

趙銘哼了一聲,現在趙氏已經和趙含章捆死在一起,想分也分不開了,何況,這兩年見識越多,參與越多,他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趙銘沒有拒絕。

趙含章立即樂呵呵的把書信交給他來寫。

趙銘一邊拿起她才開頭的信,一邊瞥眼打量她,“聽說你受傷了?”

趙含章受傷的事沒有外傳,只侷限於一些人知道。

她想糊弄過去,但還沒開口,傅庭涵就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著藥的聽荷。

趙銘目光看過去,趙含章便只能道:“小傷,小傷。”

趙銘冷哼一聲道:“誰會關心你傷大傷小?但身為主帥,以身犯險,不顧大局,不顧社稷,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伱死在中途,二郎怎麼辦,趙氏怎麼辦,大晉又怎麼辦?愚蠢至極!”

訓完趙含章,他又轉頭去訓傅庭涵,“你非將帥,只需管好後勤便可,上陣殺敵的事交給他們,為何要去追敵?”

“區區一石勒,草莽之人罷了,便是英勇些,與你的安危相比也不值一提,”趙銘知道傅庭涵的寶藏之處,沉聲道:“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保全自身要緊。”

傅庭涵不認同這個觀點,石勒還是很重要的,大家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才在武安縣外將人包圍,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去追石勒的。

他正要開口,一直留意他的趙含章立即點頭,替他應道:“銘伯父,他說他知道錯了,下次一定改。”

趙銘又不傻,豈會看不出來他未出口的話?

頓時冷哼一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用不著你在這裡巧舌如簧的粉飾太平,我眼睛沒瞎,總之你們二人記住,到了這一步,你們的命已經不止屬於你們,你們得保重!”

傅庭涵一臉乖巧的應下了。

趙含章:……合著罵了半天,來去被罵的就她一個啊?

趙銘拿著信和公文離開了,趙含章接過藥碗,把看上去苦兮兮的藥汁一飲而盡,問道:“石勒怎麼樣了?”

傅庭涵道:“沒什麼事,軍醫說他的傷雖嚴重,但恢復得極快,他想活著,所以氣壞只是表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