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老.鴇不等胭脂多言,拽著她就往已經殘破不堪的春香閣裡走去。

胭脂妄圖掙扎,卻不知道年老的老.鴇哪兒來那麼大的力氣,幾乎要將她的手腕勒出青紫。

“放開她。”

李沐清聞聲上前,用力掰開了老.鴇的手,反手將胭脂護到自己的身後。

附近幾個正在幫忙搭建屋舍計程車兵,這才認出了李沐清,紛紛扔下手裡的東西走上前來,只是……他們看著李沐清竟然將一個煙花女子護在身後,頗為不解。

“李軍師,這位胭脂姑娘的確是春香閣裡的人。”

“春香閣裡的姑娘都是被簽了賣.身契的,咱們管不了啊。”

幾個將士低聲相勸,他們多是之前就駐守在嶗山縣的小士兵,自然也聽說過胭脂的名兒。

背後,胭脂的頭深深埋了下去。

這裡計程車兵不再是封北寒親自帶過來的人,能認出她的身份。

在別人眼裡,她不過是最低賤的ji子罷了。

想到這裡,她還想遠離眼前的李沐清,手腕卻被他準確無誤的拉住。

“老.鴇怕不是認錯了人,這位胭脂姑娘雖然叫胭脂,可並非是春香閣裡的姑娘,而是涼城裡的良家子,正巧同名罷了。”

“軍師大人,其實我……”

胭脂支支吾吾還想解釋,李沐清卻側目看去,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開口。

“王爺好不容易給你擬造了身份,就算是會被認出來,你也要咬死不放,不然,丟的便是鎮北王的顏面,可不是你一個小小女子清白的問題。”

原來,是為了鎮北王的顏面。

胭脂苦笑一聲,終於不再開口說話。

說到底,都是她自己不乾淨。

難道還指望別人嘴裡的自己能再幹淨些麼,更何況李沐清和樂詩嫻是兄妹,脾性怕也是有相似之處的。

李沐清似是感覺到她的失落,張了張嘴,卻只化作一聲輕輕的長嘆。

“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她就是我家的姑娘,我們春香閣的頭牌!不信你就讓她摘了面紗,讓周圍的男人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春香閣的姑娘!”

老.鴇歇斯底里的怒吼,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就往胭脂身上撲過來。

李沐清根本攔不住,背後幾個士兵心想人家姑娘的賣.身契都在老.鴇的身上,自然是沒有阻攔的必要。

面紗被生生摘下。

胭脂想要遮住面容已經遲了。

“天哪,好可怕的傷疤。”

“花魁臉上怎麼可能會有傷疤呢,肯定是這老.鴇認錯了。”

“醜死了!”

旁觀的人都紛紛出聲,嫌惡的不去看胭脂的臉。

胭脂慌亂的遮住臉上的傷疤,眼前的老.鴇卻霎時流下兩行清淚:“我的招牌啊……我的花魁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你……你簡直就是災星,前腳剛逃毀了臉,我的春香閣也跟著倒了!”

老.鴇跌坐在地上,哭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