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帶著她上了馬車,還想矇住她的眼睛,唐婉卻搖頭:“一點誠意都沒有,剛才還說共進退,現在就想讓我變傀儡,好好聽你們的話是麼?”

“倒也不是……”

黑袍人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沒矇住她僅剩的一隻眼睛。

安大夫,已經和暗莊合作了數年有餘,只是她一直都是和小乞丐單獨聯絡,沒多少人間,但她腰間的兩塊玉佩,可是暗莊上頭親自命人打的,不可能有錯。

唐婉反而打量著黑袍人,完全不打量外面的動靜。

“你瞧著,入暗莊還沒多久。”

“安大夫慧眼。”

“並非是慧眼,不過是你行事太過蠢笨,我有些看不過眼罷了。”唐婉隨意開口,目光又看向了門簾外的馬伕,驀地笑了,“接頭的人就在跟前坐著,我和你這三角眼的新人說什麼。”

黑袍人輕輕顫抖了一下,戰戰兢兢的不敢去看那馬伕。

而馬伕則驀地笑了,將頭頂上的草帽摘下來,嘴裡還叼著個狗尾巴草:“安大夫,怎麼看出來的?”

“小乞丐說他在暗莊裡做乞丐,無人超越。你的馬伕偽裝和他比起來,可還差得遠。”

唐婉說著,突然一腳輕輕踹在那人的脊背上,“馬伕不會武功,自然是挺直了脊背抵在牆板上,你倒是一身馬伕的衣裳,卻吊兒郎當佝僂著背坐在前面,手裡揚鞭,馬車顛簸,你卻巍然不動,眼瞧著是個會武功的。”

此言一出,那人突然笑出聲來。

唐婉不解,慢慢收回腿。

雖然她記得跟暗莊的人要記得痞氣一點打交道,不過,若是她太過火,似乎也不太好。

而那馬伕慢慢回過頭來,目光落在唐婉的臉上。

“你,有些眼熟。”

“想和我成親的男人,一開始可都這麼說。”唐婉失笑,同樣傾身上前,打量著馬伕的那張臉,指尖輕輕點在他的下巴上,“不過你可看清楚了,我就這一隻眼睛,與其做人妻子,不如瀟灑過一聲。”

馬伕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收回了目光,指腹不經意的掃過自己的下巴。

而唐婉也不自討沒趣,怕自己說的太過火惹出事情,當即閉嘴不言。

只不過……

她能聯絡到暗莊,還能打入內部是好事。

但是唐玄育那邊,還是要想辦法回去交差一趟,之後她還要藉著暗莊的人去找血月閣。

只有在短時間內,搞清楚暗莊和血月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她才能還封北寒一個公道。

她沒隻手遮天的權利,更沒暗地裡緊密的關係網。

僅剩的,只有她自己這個人而已。

她坐著馬車來到了山野之中的一處山莊,眼看著暗莊人數眾多,自己卻只形單影隻,不免緊了緊拳頭,啞然失笑。

以前,她都是為了活命,而不得不和這些人打交道。

沒想到如今有一天。

她會為了別人而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