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唐婉聽從了乞丐的話,想著該學學如何做女紅,大大方方的帶小檀上街採買針線布料,身後還跟著許多鎮北王的侍衛,一路行來,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鎮北王平日出行,也不見如此大的排場。”

“可聽說那王妃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嫡女,平日裡親爹填房都棄如敝履,倒是鎮北王撿起來當塊寶貝。”缺牙的混混直樂的。

唐婉耳尖微動,聽見那些或是羨慕、或是奇怪的竊竊私語,只覺得的他們眼皮子淺。

封北寒哪裡是讓這些人來給自己撐場子的,不過是她甚少如此大方的外出,怕自己丟了鎮北王府的臉面。

她不為所動,倒是身邊的小檀冷了臉,使喚了身後的侍衛去將那啐了一口的缺牙混混給教訓一通。

混混被打的直罵:“天子腳下,還不許人說話了嗎!”

“辱罵王妃,打你都是輕的!”小檀上前,就差沒直接指著那混混的鼻子罵。

四周的議論聲更大了些,唐婉哭笑不得:“小檀,放了他吧。”

“王妃,此人當著你的面都敢這麼說,那到了背後不還得將您脊樑骨都戳斷呀。”小檀悶悶不樂,王妃近日脾氣越來越軟和了!她不幫忙出頭都不行吶!

“有王爺在,何人能戳斷我的脊樑骨。”唐婉上前,抬手將小檀拉到身邊,攔下幾個動手的侍衛,看那混混缺了門牙,說話漏風,只莞爾一笑,“你都少了顆牙,也該知道禍從口出,少說惡言,興許日後等牙長出來,說話也不漏風了。”

混混霎時捂著嘴漲紅了臉,灰溜溜的跑走了。

周圍百姓鬨堂大笑,唐婉也跟著淺笑,拉著小檀入了針線鋪子,瞧著琳琅滿目的絲線,還有被摁在木盒軟綿中的各類細針,看的她眼花繚亂:“這麼多絲線,該怎麼選吶。”

小檀小心看了唐婉一眼,趕緊道:“王妃初來練手,還是挑些粗線試試,奴婢等會兒再挑些金絲細線來,等王妃練得差不多,便能用上。”

“都聽你的。”

老闆迎上前來:“鎮北王妃大駕光臨,今個兒看中什麼針線隨意拿就是,權當是謝禮。”

“謝禮?”唐婉不解。

“前些日子王爺在外巡營,救了我家遠親的孩子,這沾親帶故的得了王爺的救命之恩,是多少針線都換不來的。”老闆鄭重其事的朝著她行禮。

唐婉抬手攔下他的行禮:“王爺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言謝……我還得替王爺去採買些文墨呢。”

“沒問題,包在我的身上!”老闆眼眶一熱。

“有勞老闆了。”唐婉說話清清亮亮的,眼睛總是裝著溫和的笑意,不卑不亢,單單是往那裡站著,端莊淑麗的氣質便叫人挪不開眼,就連店中的女眷都忍不住細細打量。

都說大學士嫡女最是不受寵,在府中活著還不如個丫鬟。

可如今細細看來,全然看不出她是跟著丫鬟們一起長大的,更像是自小寵溺到大的大家閨秀,越看越覺得溫柔,待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