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等候的雲心也是一愣,她甚至還真的將帕子遞到鼻尖,輕輕嗅了一下。

的確是人血。

小檀見她如此動作,臉色微白:“你難不成還在疑心王妃是裝病欺騙你嗎!”

這聲音不大,卻讓黃公公聽得真切。

雲心更是沒想到小檀就這麼直挺挺的說出口,尷尬又謹慎的看了一眼黃公公,邊拉起小檀就往外走:“我們去找大夫,而且……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雲心要讓小檀知道,有些事情,他們可以在王府裡懷疑來去!

可絕對不能讓外面的人聽了去!

小檀被帶走,嘴角卻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小檀和雲心離開,唐婉順勢又屏退了還想前來照顧她的幾個丫鬟,屋中只有她和黃公公、以及幾個小太監。

唐婉作勢又咳嗽了兩聲:“黃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本王妃,倒是有些事情想讓黃公公代為傳達。”

黃公公蹙眉,還是讓小太監們都站到外面去。

屋中只剩下兩人。

隔著一層屏風,兩人都看不出對方臉上的神色,僅僅只能從言語之中得知對方的心思。

黃公公決定先發制人,略一拱手。

“不知王妃,有何事希望奴才轉達。”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本王妃的病實在來的蹊蹺,這王府上下又不准許本王妃出去,連親眷都見不得,也只有黃公公您……方才能入府了。”

唐婉的聲音愈發惆悵。

黃公公正要問個詳細,卻聽見布料窸窸窣窣的聲響。

不過片刻,唐婉便從屏風後繞了過來,她臉色蒼白,雙頰都因為消瘦而微微凹陷,眼底帶著淡淡的烏青,十足十的病態,就連細長的指尖,都不自覺的扶著屏風旁的櫃子,像是有些站不穩。

黃公公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這王妃病了兩個月,還真的病得不輕。

他忙起身將人扶住,讓唐婉搭著自己的手臂站著,隱約能感覺到唐婉正將全身的重量壓過來,可這重量,似乎有些太輕了,黃公公都能輕而易舉的扶著她,不由得蹙眉。

“王妃的身子不是已然養了兩個月,怎的如此……”

“王爺一走,我便渾身無力的暈倒在屋中。而今才醒,卻發現已然過了兩個月之久,王爺甚至都要回來了。”

唐婉說到這裡,眼底盈盈的一滴淚輕輕滑落臉頰。

她原本還只是搭著黃公公的手臂,此時卻用了些力氣,死死扣著他的手臂,說話之間胸膛劇烈跳動,氣息潰散,聲音也跟著帶了幾分輕喘。

“我也不知是怎麼了……只是聽說兩月來,我只能見黃公公您一面,也只能將心中冤屈同你說一說了。”

說到這裡,唐婉卻抬手捏了帕子抹去眼淚,微紅的眼眶輕輕瞥了黃公公一眼,“正午叫您久等了,方才一時心慌意亂也失了禮數,還請黃公公不要見諒。”

又是這樣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

黃公公眼看著她搖搖欲墜,眼眶泛紅如抹春色,饒是他是沒根的東西,竟也心生幾分憐愛之心,緊趕慢趕的將唐婉扶著重新坐下,又見茶盞裡還落著星星點點的血,當即蹙眉。

“奴才等多少時辰都是可以的,只是這王府上下是如何伺候王妃的!竟叫王妃您如此痛苦,不如奴才去跟皇上說,請幾位御醫……”

“不!”

唐婉陡然疾言厲色起來,眼神慌亂的四掃,“切不可叫御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