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清還坐在馬車上,一聞到這怪異的味道,就深深的捂住了了口鼻。

“你帶著這臭東西,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裡?”

“去茶樓。”

唐婉一隻手還被人扯著,另一隻手堪堪捧著沉甸甸的藥罐,臉色更是烏雲密佈,眼看著心情糟糕。

偏偏李沐清是個眼盲的人。

他頗為識趣的開口:“我正好也要去茶樓一趟,不然你我同行?”

“不同路。”

“我去找胭脂,為我之前所說的話負責。”李沐清認真開口,他似乎感覺到唐婉的沉默,緊接著道,“胭脂的事情我思來想去,的確是我所做有些不妥,但我雖不能道歉,卻還是得謝謝他戰亂之中,保護百姓和府邸的恩情。”

唐婉定睛看了他一會兒,見他不似說假話,便動了動手臂。

“先叫你的人把我放開。”

“放開她。”

李沐清說完,幾個下屬才乖巧的走到一旁坐著。

唐婉自顧自的踩著腳蹬爬上馬車,餘光瞥見李沐清還蹲在馬車邊,生怕自己手裡還熱著的藥罐燙著人,一邊高舉過頭頂,先往裡走去,落座。

李沐清摸著車板正要回去,便聽一聲輕咳。

他循聲:“王爺有事?”

“本王一個不留神,你就要把她帶走?”

“分明是王爺自己沒看住,難道還能怪我中途截人不成?”李沐清似笑非笑,表情有些怪異。

封北寒冷著臉,緊跟著上了馬車。

唐婉看見封北寒進來,下意識冷眼而視:“王爺怎麼不去陪著你的好妹妹?”

“她有錯在先。”

唐婉微愣:“那你剛才看著我,一副不信我是什麼是意思?”

封北寒說的坦蕩:“本王方才盯著你,是想看看那火星子是否燒爛你的褲腳。”

“……”

唐婉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剛才怎麼就把那眼神看錯了?

難不成,她眼睛瞎了。

於是她用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在李沐清進來的時候,扯住他的袖子問:“眼瞎之前有沒有什麼徵兆?”

“我是天盲。”李沐清嘴角一抽,反手甩開了唐婉的手,“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哦。”唐婉悶悶開口,端著藥罐子不說話。

她剛才怎麼就看錯了,還生了那麼好大的氣!這不是讓封北寒看笑話了麼!

馬車搖搖晃晃的去茶樓,封北寒的目光從始至終都盯著唐婉,見她已經快要拿不住藥罐,左右手交替,也不肯出言叫人幫忙,也不肯放下,心中不爽。

好不容易來到茶樓,唐婉首當其衝就蹦了下去,急衝衝的往裡去:“老闆,快給我整個火爐,我要熬藥。”

老闆聞聲,剛準備脫口而出一聲大人,卻見唐婉背後還跟著個封北寒,舌頭打結,半天才擠出一句:“還不給這位公子準備火爐。”

末了,老闆才看見了停在門口的封北寒:“王爺貴步臨賤地,實在是我們茶樓的好福氣。”

“一間雅間。”封北寒只是將銀子扔到櫃檯上,“等會兒,請安彥和胭脂一併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