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們今日是不是該……”

“噓。”

封北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不過一會兒,頭頂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約莫有七八個人的腳步聲。

來人了……

唐婉當即沒有再出聲,以葉子將烤雞給包裹起來,不讓味道溢散而出,隨後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小刀,警惕的看著地窖門口的木板。

這地窖就在夫婦廚房後面的乾草之下,不易被人察覺。

可一旦被人發現,無路可逃。

封北寒目露寒光,起身時竟然不發出任何聲響,徑直走到地窖門口,側耳傾聽。

“官爺,咱們村就這麼大,要真藏了人還不得鬧得人盡皆知。”婦人正說話,似乎有些慌亂。

“對呀,而且咱們漁村裡平時都靠著船隻上下游,旁邊是峭壁,背後是山寨,哪裡能來什麼外來人?”

男人的聲音也很大,只是比那婦人要穩重了許多。

婦人連連應是,就連幾個孩子都說不知道,想來是父母已經教導過了。

封北寒對唐婉擺擺手,唐婉才將身子稍稍塌了下去,雖然她耳力沒那麼好,聽不見院子外的聲音,可既然他說沒什麼,她自然是相信的。

幾個官爺仍是裡裡外外的走了一圈,確定沒人才折返回來。

為首的官爺翹著二郎腿,坐到門口的石墩子上,從善如流的接了婦人送來的清水,問。

“話說你們漁村,雖然距離涼城近,可還算是咱們嶗山縣管轄的地界吧。”

婦人趕忙也給其他人送上水,頭頂冒汗:“那自然。”

“那你們可記得,最近要剿匪,上頭提高了稅款,你們一家子種田的稅款還沒交上吧。”官爺一笑。

男人霎時慌了神:“咱,咱前兩日不是交了麼……怎麼還沒交上!”

“砰——”

官爺陡然變了臉色,摔了手裡的茶盞,起身揪住男人的衣領子,直接將他從地上給提了起來。

“都說稅款提高了!你們那才交了個零頭!”

“官爺,可咱們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這一年辛辛苦苦種的莊稼也賣不了這麼些錢……啊!”

“孩子他爹!”

“不交?不交都捲鋪蓋滾蛋,嶗山縣的地界兒容不下你們!”

“求求你們別打了!”

外面一片混亂的聲音。

封北寒的手不著痕跡的摁壓在了腰間的長刀上。

他初次到嶗山縣的時候,便已經覺得這裡的稅款高的有些離譜,如今,竟還要往上漲嗎?

只可惜他此時不好出面。

直到男人和婦人求饒,承諾會補上稅款,幾個官爺才狠狠啐了一口離開。

官爺一走,唐婉就湊了上來:“腳步聲消失了,他們是不是……”

“去瞧瞧。”

封北寒一把揭開地窖的蓋子,撈著唐婉來到地面。

唐婉剛鑽出來,就看見夫婦兩人鼻青臉腫的,被三個小娃娃扶著往裡走,一驚:“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