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為封北寒牽來馬匹。

封北寒接過韁繩,聽見唐婉這麼說,側目:“怎麼猜到的?”

“是我一時沒有想到,你堂堂鎮北王在邊疆打過幾十場戰役,如此重要的後方,怎會完全交託給一個不信任的人守著。如此,證明你信任李沐清。”

“再有,你方才故意說我是殺了屬下的罪人,是想借此保我。而你剛才突然提到李沐清,是想提醒他,繼續套路褚多,讓褚多以為已經挑撥離間了你們二人。”

唐婉邊說著,邊步步走到他的身邊,“京城來的校尉會源源不斷,與其除之後快,不如直接讓李沐清去牽制住他,且……你還有一個副將遲遲不曾露面,那才是你的殺手鐧。”

唐婉字字句句皆是猜測。

卻又如此一針見血,幾乎和封北寒的想法沒什麼出入。

封北寒不由得多看了唐婉好幾眼。

“是,你很聰明。”

“並非是我聰明,而是王爺將對李沐清的信任,藏得很深,若我不知道他鎮守在王爺的後方,加之方才一場戲,也不見得看得出。”

唐婉的眉頭死死擰在一起。

雖然早知道封北寒是個多疑之人,可這已經不是多疑的程度了!

如此步步為營,與京城的勢力來往拉扯,似乎都是家常便飯。另一邊,他堅信只靠百人就能擊退數百山匪,甚至能直.搗黃.龍,也足見他實力恐怖。

唐婉不禁懷疑,自己真的能找到玄靈花嗎?

正當她微微出神之時,腰間猛地被摟住:“什……”

“上來。”

封北寒只說了一句,便帶著他翻身上馬。

又是如剛才來時的模樣,只是身下的馬兒變成了一隻全身烏黑的。

幾個士兵們都眼觀鼻鼻觀心的,裝作沒有看見。

唯有守一提醒:“王爺,往南有一處溪流,我等先行回去。”

“嗯。”

封北寒點頭,未等唐婉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身下的馬兒就撒開蹄子朝著南邊飛奔而去,不過一會兒,便看見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溪。

溪水在夜色之下泛著冷光,唐婉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身上的血有些粘膩。

封北寒在溪水邊停下:“下去清洗乾淨。”

“不要。”

唐婉當即攥緊了衣襟,一旦脫衣服,這不就暴露了自己是女人的事情嗎!

封北寒不語,只是抬手將她掀飛下去。

唐婉霎時落入水中,不太深的溪水仍讓她嗆了幾口,等她撲騰著爬起身來時,封北寒已經翻身下馬,將溼噠噠的外衣直接扔進了小溪裡,只穿著裡衣便入了溪水之中。

溪水兩側的山林窸窸窣窣作響,水中的殷紅悄然散去,衣裳卻難以再回到原來的模樣。

唐婉和封北寒相隔甚遠,唐婉才大著膽子捏緊了衣角,將血水都擠出去。

“真娘。”封北寒突然開口。

“……”

我本來就是女的。

唐婉氣不打一處來,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繼續清理身上的血水,慶幸今日自己穿的是一身黑衣,就算靠近了,封北寒也看不出什麼……

“外衣不脫?如何洗得乾淨?”

封北寒冷著臉盯著他,狀似無奈的逆水而上。

男人的陰影霎時將唐婉包裹在其中,唐婉正要掙扎,身上黑色的外衣已經被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