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寒的手卻比他更快,先一步拽著韁繩,聲音低沉:“刀。”

“王爺,接好!”

士兵高呼了一聲,為他將刀甩了過來。

刀刃迎面而來,唐婉驚得抬手躲避,卻聽背後頭上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低笑,脊背一僵。

正常人的話,都會害怕刀刃的好麼!

她不甘,回頭橫了封北寒一眼:“王爺這是打算做什麼?”

封北寒穩穩當當的接住自己的刀,一手拽緊韁繩,身子微微前傾,幾乎將安彥這瘦弱窄小的身子完全包裹住,低聲道:“乘勝追擊,直.搗黃.龍。”

“你想要直接殺回他們的山寨嗎!”

唐婉大驚,她環視四周,所剩下的人至多也不超過五十人……

而山寨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不可,山寨裡有多少人還未可知,若是出了什麼事……啊!”

封北寒已經甩動韁繩,身下的馬兒霎時朝著幾個山匪逃跑的地方,一路疾馳而去。

山林中溫柔的風,霎時成了狂風驟雨迎面撲來。

唐婉被顛的左右搖晃,匆忙的摁住了身下的馬鞍,脊背不住的彎曲,幾乎嚴絲密合的和封北寒的胸膛緊貼在一起。

高高束起的長髮都撲進封北寒的脖頸。

癢癢的。

封北寒難得在乘勝追擊的時候失了神,總覺得除卻血腥味,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似有若無的藥香味。

倒是讓他想起了許久未見的枕邊人。

他難得渙散了心神,鬼使神差的將長刀收入腰間,空出一隻手來,橫在了安彥的小腹前,虛虛的將他環著。

“不會騎馬,不會武功,也敢從李沐清那裡衝到本王跟前來?”

“我會騎馬!”

剛學的。

唐婉心中悄悄補了一句,不過腰腹前多了個保險,她便也不必擔心自己被從馬背上甩下去,心中莫名的安心。

“別人騎馬是多年技藝精進,你騎馬是用血染韁繩,以自身毅力來騎馬?”

“不然呢?”

唐婉怒目而視,旋即看著眼前山路上山匪留下的痕跡,蹙眉,“這裡沒有毒霧,應當是他們為了出入方便而撤下了些。”

“如何看出?”

“毒霧有怪異的香味,類似檀香與龍涎香的混合,實則其中用著些樟木碎屑。”

唐婉應答如流,但誰知道那些山匪,是否真的將毒霧殘留都弄乾淨。

而身後的男人根本沒有減速的意思,怕是不準備回頭,直闖山寨。

想到這裡,唐婉掏出一顆藥丸,轉身送入他的口中。

封北寒蹙眉,牙關緊閉,冷眼盯著她,像是在問,不是沒有毒霧了嗎?

唐婉被逗笑:“我也並非是弄出這些毒霧的人,若是判斷失誤又該如何?”

封北寒牙關一開,只覺得那清涼的藥丸滑入食道,而那柔軟的指尖,不輕不重的從他嘴角掃過。

唐婉正要將回過身,手裡的藥瓶卻被奪走,封北寒隨手將藥瓶扔到了身後幾個下屬的手中,瞥見唐婉眼底的驚愕,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記在本王賬上,不會虧你的。”

“鎮北王可不能反悔。”

唐婉抱緊了自己的小藥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