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學士府。

唐柔總算從東鶴寺祈福歸來,只是一進門,便是哭哭啼啼的抱著劉淑蘭不撒手。

“娘!那唐婉說是去祈福,實際是過去東鶴寺害我的!”

“你看看我這腿上,留了個兩個毒蛇咬的窟窿!難看死了!”

唐柔說著,拉著劉淑蘭看腿上的傷疤。

那夜裡,毒蛇亂竄,她又是個嬌弱的,平日裡至多跳舞練琴,哪裡見過這仗勢,一時不慎就被那蛇纏上,在小腿上咬了兩個大窟窿,如今結痂了還留著青紫的痕跡。

劉淑蘭一看,大驚失色。

“這……這若是留了疤,可如何是好!”

“娘,你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唐婉如今嫁入鎮北王府,眼高於頂,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女兒手臂上的疤還沒消,如今這……嗚,女兒日後沒臉跳舞見人了!”

唐柔哭得帶雨梨花,直錘床沿。

劉淑蘭好生上前安慰,眼底泛起森森寒意。

“還不著急,到時候等那鎮北王沒了性命,娘定將唐婉捉回來,剜肉取血,叫她也嚐嚐渾身是傷的滋味!”

“那鎮北王,不還好好的嗎?”

“好什麼?”

劉淑蘭冷笑連連,“昨個兒太醫院的御醫過去診病,竟發覺王爺病體虛弱的很,為娘尋了親戚打聽,那鎮北王身上有不少舊疾,如今新病舊疾復發,怕是沒兩天可活了。”

沒了封北寒這個靠山,唐婉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想到這裡,唐柔眼底多了幾分欣喜,拉扯著劉淑蘭的袖口。

“那到時候,孃親定不能放過唐婉……對了,還有那唐雲州,可礙著臨州了呢。”

“自然。”

劉淑蘭笑意漸濃。

到時候,這府中裡裡外外,都是她們一家子的天下了。

門外,唐玄育站了良久,揮袖而去。

唐玄育來到書房,便聽幕僚開口:“夫人孃家,劉氏,近些日子藉著您的威名搭著銀兩,買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家中又是經商的富戶,眼瞧著劉家不日便要入京安家落戶,唐大人,可要小心了。”

唐玄育眸光漸冷。

當初他娶劉淑蘭,本就是看中了她背後的錢財。

官商結合,錢權俱全。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劉家這幾年飛黃騰達,一路藉著他大學士的名頭,不少親戚孩子都入了仕途,眼看著逐漸壯大。

比起他這個寒門子弟的大學士,劉氏家族,是實實在在的大家族。

當年為了劉家安心把女兒嫁過來,他不僅將劉淑蘭的肚子搞大了,還把唐雲州送到了鄉野之地,狀似要給劉淑蘭肚子裡的孩子挪位置,這才成了這門親事。

只是隨著劉家日漸壯大,他卻不過孤身一人,只頂了個大學士的名分,背後無人,自然怕劉家反制住他,將他玩弄鼓掌。

“先生,何解?”唐玄育問那幕僚。

幕僚斂眸:“嫡長子,實在重要。”

“先生的意思,是要以雲州來做制衡嗎?”

唐玄育冷眼,他如今還懷疑唐雲州並非是自己的血脈。

這不是引狼入室麼!

那先生卻意味深長的看了唐玄育一眼。

“我知道唐大人的顧慮,興許唐雲州並非是您血脈,可他如今的的確確是您的嫡長子。且,劉家若真想把持您,第一步便是解決了唐雲州,讓唐臨州成為名正言順的學士府嫡子,好繼承您的衣缽和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