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哥從迴夢中看到的是一個漆黑的雨夜,陳思文的父母因為一些瑣事跟隔壁鄰居發生了衝突,而那個鄰居的敲開了他家的門之後,朝她的父母舉起了殺豬的砍刀。

這些都被陳思文看在了眼裡,而那個滿身是血的屠夫就是剛才用刀勐砍小張哥的怪人,而按照道理來說那人早已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如今他仍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就說明是有什麼力量將他喚了回來。

可小張哥是接觸過鬼魂的。但該怎麼形容呢,因為小張哥看到的世界和絕大部分人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他是能夠直接將所有東西透過靈視展現出來的,所以鬼魂在他的眼中其實就是一個有著不規則形態散發著藍光的能量體,而人則是散發著紅橙甚至紫光的物體,再加上觸感也不太一樣,剛才他所看到的那個屠夫跟鬼完全不同,鬼的觸感是黏膩、冰冷還帶著一點腥臭的,這可能是跟鬼沒辦法洗澡有關吧,反正他也不太明白為什麼。

但剛才那個屠夫的觸感就完全不同了,堅硬、平靜還沒有任何波動,就好像是一個會動的手辦。

帶著這個疑問,小張哥回到了宿舍中,然後直接已經超遠視界就來到了陳思文的面前,而此刻的陳思文並沒有在教室裡,而是躲在了空無一人的教學樓中,正在拼湊書桌。

等她拼湊好了之後,抱起身邊的一張毯子然後便躺了上去。

拼湊的書桌不舒服,但她卻近乎是以秒計算的快速入睡,不到五分鐘就睡得無比深沉,而小張哥發現她的周圍擺著超過五個鬧鈴,所有鬧鈴都設定在了早晨六點鐘之前。

就在小張哥好奇她為什麼要這麼幹的時候,突然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渾身上下血肉模湖的人,看樣子是個男性,這個看不清楚面容的男性就這樣圍繞在陳思文的周圍漫無目的的走著,他身上臉上的鮮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陳思文早已經去世的父親,因為小張哥用迴夢觀看過那天晚上的慘狀,所以這個人即便是面目全非卻還是能被他一眼認了出來。

小張哥嘗試著現身,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料的那樣,這個面目全非的父親會在第一時間衝上來保護睡夢中的陳思文,但只要小張哥隱沒過去,它就再一次變成了漫無目的的遊蕩者。

那知道這個特性,小張哥大概就明白為什麼陳思文看上去永遠像沒睡著一樣也明白了她為什麼一定要在睡覺的時候遠離人群。她剛才之所以就坐在宿舍樓跟教學樓外頭的小花園裡,就是在等著教學樓上頭最後一盞燈熄滅然後自己好去睡覺。

而現在小張哥也終於知道她的能力是什麼了,就是把夢境中的東西具象化,並且讓這些東西成為自己的守護者,因為她沒有辦法控制夢境,所以這些被具象化出來的東西會無差別的攻擊任何人。

看到這裡,他靜靜的撤了回去,然後開始在秘法百科全書裡尋找類似的內容,雖然沒有完全一樣的,但卻找到了一個被稱之為“神筆”的超級法術。

這個法術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透過某種媒介將所想象的畫面給具象化出來,之前民間傳說中的神筆馬良就是類似於這種,但神筆馬良還需要一定的繪畫能力,真正的高階貨通常都是直接透過思維活動來將所想變為現實。

不過關於這條法術的內容裡頭是空白,小張哥於是便打了個電話給山大王,問問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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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筆這個法術,其實只是存在於記錄之中,相傳在南北朝時期有一個江湖術士就精通這個,但他並沒有進行傳承,然後就斷代了。根據一些古籍的描寫,理論上可以判斷為是被當時的一些門派列成了禁術,然後把這個人也給殺了,從此斷絕了這一門的出現。”

山大王作為活字典,這些東西他自然是門清:“不過這個倒是能理解的,因為它不光犯規而且很危險,雖然說術法和力量本身是沒有錯的,但這一門如果精通的話,不管幹了什麼都無法朔源,甚至他們只靠想象就可以模擬出任何一個人和任何一種術法。”

小張哥得到了這個資訊之後嗯了一聲:“我有一個學生,現在可能就具備這樣的能力。”

“哦?”山大王那邊瞬間來了精神:“能稍微形容一下嗎?”

“其實就是她平時醒的時候沒什麼問題,但睡著之後就會有東西被她具象化。”

“哦……”山大王沉思片刻,然後說道:“這個情況我也沒遇到過,書上也沒有過。這樣吧,明天我過去一下可以嗎?過去了解一下。”

“好,等我通知。”

“明白。”

這要是換成別人用這種語氣跟山大王說話,山大王搭理一下都算他輸了,但這邊畢竟小張哥,山大王回答的那叫一個規規矩矩闆闆正正,至於等他通知那屬實是理所應當。

第二天一早,五點多鐘的時候小張哥就來到了教學樓裡,進去一看發現陳思文還在那睡覺,而她的身邊仍然有一個東西在遊蕩,只不過這次並不是那個面目模湖的男人了,而是一隻憨態可掬的毛絨狗熊,一人多高,走起路來左右搖晃。

小張哥覺得有趣,於是便推門走了進去,可就在他推門而入的一瞬間,毛絨玩具突然暴起,兩隻前爪長出了鋒利的刀鋒,牙齒也變得像是大白鯊的模樣,然後就這樣衝向了小張哥。

因為不知道破壞這個實體會不會對陳思文有影響,所以小張哥並沒有直接做掉它,而是在它攻擊的時候一隻手直接揪住了它腦門上的布料,接著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圈這個毛絨玩具,雖然它刀片爪子一直在小張哥身上卡卡的剮,但攻擊直接被判定無效,就跟打空氣沒有什麼差別。

在檢查完毛絨玩具的身體之後,小張哥把它按在了桌子上,拿出手機一通拍照發到群裡去,而群裡那些不明所以的傻缺還在一通誇,說什麼好可愛、想要、哪能買之類的蠢話,直到裡頭有人蹦出來一句“這是夢魔造物”,這才真正引起了小張哥的注意。

說話的是斯堪的納維亞神話裡面的芙蕾雅,她似乎認識這個東西,於是小張哥問了一下,但她卻只是說有些相似卻不太一樣,因為夢魔造物是不可以抵達現實之境的,想要打破思想堅壁就必須穿越過嘆息之牆,但至今為止沒有人能夠穿越嘆息之牆,更不用說是區區夢魔造物了。

小張哥不太瞭解他們的世界觀,但有一說一,這位芙蕾雅女神的說法至少現在看起來比較靠譜,不過究竟是什麼,還是得等山大王過來之後才能搞清楚。

小張哥鬆開玩具熊,然後自己就坐到了旁邊等待陳思文醒來,那玩具熊被折磨了一通也學乖了,鬆開之後就不再靠近小張哥,雖然還是在教室裡遊蕩,但現在它一旦靠近就會繞回原路,儘可能離這個可怕又奇怪的男人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