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返回局子裡,仔細聽了一下那天的報警錄音,的確就是像小蛇說的那樣,背景裡有非常大的暴雨聲,可是冬天怎麼會有暴雨呢?而且調取了這段時間的天氣預報,清一色的晴天,氣溫的確是要低於往年的。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查今年的,而是要查2005年的。”

小蛇走到電腦前將資料線插入到了手機裡,然後對著電話說:“年年,年年。”

電話的小助手嗚的一聲亮了起來,小蛇接著說道:“連線電腦。”

然後就看到電腦右下角彈出驅動安裝成功的提示,接著桌面上多了一個小怪獸圖示,她點開之後在裡頭找到了全網搜尋引擎那一欄,接著點進去後輸入關鍵詞2005SD冬季大雨。

接著一共彈出了三十七個關鍵詞回執,然後找到SD主城區的關鍵詞進入之後,裡頭竟然有一百多個搜尋內容,而裡頭都是2005年關於SD地區下雨的記錄,從天氣預報內容到扣扣空間日記都有,在仔細比對之後,除了天氣預報之外,最有用的竟然還真就是一片空間日記。

“五分鐘前外面開始下起了好大的雨,這是冬天的雨,也是想你的淚。”

內容無意義,但卻準確的記錄時間,五分鐘前,時間是2005年1月20日凌晨十二點四十五,如果按照這篇日記上的內容來看,雨是凌晨十二點四十下的,前段時間那通報警電話是凌晨十二點四十二打的,但當年那個女老師打給男朋友的電話卻是早晨五點左右的時候。

這中間有一個四小時的時間差,而按照垃圾桶的判斷,這個女老師遇害的時間應該就是在這四小時內。

“為什麼會這麼判斷?”

“因為剛成為靈體的人很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她沒辦法執行復雜操作,她可能是用最後的力量給男朋友打去電話,一來是求救另外一方面她也可能沒有那麼多能量讓自己發出聲來。”

“所以他男朋友聽見的只有微弱的哭聲,甚至連是誰都分辨不清對吧。”小蛇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她的遇害事件是在十二點四十到凌晨五點這個區間?”

“嗯,差不多。不過我們現在要想法確定她到底遭遇了什麼,但是現在都過去十多年了,場景回顧也太難了。而且因為這所小學本身就是私立小學,裡頭教師的流動性非常大再加上年代久遠,所以我們很難知道她出事的前幾天到底發生過什麼。”垃圾桶一隻手撐著腦袋:“難搞啊,這不是耽誤我休假麼,真是。”

“那你就不能隨便糊弄一下?”小蛇笑道:“反正這種十七年才出現一次的阿飄,下一次出現的時候誰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垃圾桶側過頭盯著小蛇,也不說話,直到把小蛇看得有些發毛:“怎麼了嘛,這麼看著我。”

“我從普通警察職位來到了這個崗位,你猜是為什麼。”

“那誰能猜到。”

垃圾桶輕聲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其實我在警校的時候老師就教過我們,其實我們主要的職責是維護法律的尊嚴和社會的秩序,很多時候我們是沒有辦法維護正義的。打個比方,我第一次跟師父處理的案子是一起未成年的故意傷害案,受害人是個十一歲的女孩,而犯人是四個平均年齡十四歲的中學生,女孩下半生都沒有辦法站起來了,而且一輩子得掛著尿袋,但那四個人卻只是受到了很輕的懲罰,所有的都是按照法律程式走的,該賠償的也已經賠償了該懲罰的也已經懲罰了,但我覺得這不是最後的正義。所以我就覺得很苦惱,我從小的夢想是要成為一個豪俠,一個維護正義的人。但是我最後成了一個維護秩序的人,秩序很重要,但很多時候那不一定是正義。”

“然後呢?”小蛇覺得垃圾桶說話很容易讓人帶入進去,她聽到一半已經開始生氣了:“後來那幾個兇手怎麼樣了?”

“嗯,搬去了另外一個城市開始新生活了唄,改頭換面上了大學、找了工作。”垃圾桶靠在椅子上眉頭緊蹙:“我永遠都忘不掉那個受害者父親的眼神,我特別愧疚伱知道嗎,我恨不得那幾個混蛋去死。”

“所以你最後選擇來這裡了?”

“不是我選擇來的,是大隊長告訴我,這個地方是專門維護正義的地方,有些時候甚至可以不顧秩序,因為法律裡頭沒有規定那些東西應該怎麼辦。”垃圾桶笑道:“我就來了。所以你說讓我應付應付,理論上可行,良心過不去。”

“我明白了。”小蛇雖然不太理解,但的確是大受震驚,她第一次用肉眼看到人的信念,這是她以往連想都沒想過的內容。

“當然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這邊工資高,一個月兩萬塊錢還帶各種福利。”

“哈哈哈……”小蛇被他逗笑了出來:“難怪了。”

“好了,繼續幹活吧。”垃圾桶接過鍵盤:“你這個搜尋引擎是什麼?我怎麼之前沒見過,感覺好強啊。”

“這是我乾姐姐自己做的,挺好用的,我平時用它搜電影可快了。”

垃圾桶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小蛇,但卻沒說話,就像剛才她打了個電話給一個叫豬哥哥的人之後,自己的疑問就得到了解決一樣,現在還有一個可以自己做牛逼搜尋引擎的乾姐姐,這個孩子的背景恐怕不簡單……

不過現在她拿出來了,那自然就要搜一下相關內容了,他在那抓取了一些關於那個學校和那條街道上的內容,但根本找不到這些年來任何有關於那些地方的惡性案件。而相關那所學校的內容,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是當時學校某個老師或者校職人員見色起意,但這個可能性也非常小,因為那個時候可是凌晨十二點四十,見色起意的時間點有點說不過去了,而且報警電話裡的內容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並不是誰誰誰要實施侵害。

那麼問題來了,所有的一切問題都圍繞在了這個“不該看到的東西”,可究竟什麼是不該看到的東西呢?

垃圾桶在紙上寫了一長串:搶劫、**、殺人、毒品交易、出軌和通尖。但為什麼會哭著報警呢?情緒上的內容是對不上的。

哭泣、焦急、恐懼和無助,這四個關鍵詞讓這通報警電話顯得非常詭異,按照一個正常女性的角度來說,而且還是一個語文老師,她應該是可以相應的語言組織能力將她看到的犯罪事件描述出來的,而絕對不該是用“不該看到”四個字來形容,那除非這件事給予她非常大的情緒刺激,而那時她還沒有遇害而是真的看到了什麼。

“這很簡單啊。”小蛇坐在桌角看著發愁的垃圾桶:“我們去看一眼不就好了麼。”

“看一眼?”

小蛇點頭:“對啊,看一眼。”

之後他們按照山大王的說法,重新佈置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甚至從當地電信部門的陳年老庫裡拖出來了一個那種對稱電話亭安裝在了老地方,雖然當地的電信工作人員不知道這些阿sir要玩什麼花樣,但能配合還是儘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