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粗壯的樹上,小馬靠在樹杈上聽著音樂,他現在距離年年他們的營地大概只有不到五十米,只是因為夜色的籠罩所以除了林老師之外並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甚至露營地的對話聲都能清晰的傳到他的耳朵裡,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家長在抱怨說手機沒有訊號了,然而小馬知道這只是開始,今天晚上也只是個開始。

這時阿雞溜達了回來,他仰著頭對樹杈上的小馬說道:“我剛才聽那邊的司機師傅聊天說了一句,說外頭除了這一片之外都起了大霧,他們說這個情況很邪門,以往都沒見過。”

“雞哥啊,你他孃的天天跟無主孤魂打交道,這邪不邪門還用人家說嗎?”

小馬從樹上跳了下來,來到營地邊緣看著周圍的情況,現在至少還是看著一片安詳,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小馬扭頭對阿雞說:“咱們來這的目的其實就是保證年年不暴走,其他的事情都是灑灑水。啥玩意邪神、魔神的,真把年年刺激到了,一口一個嘎嘣脆。”

“那是不是小朋友也嘎嘣脆。”

“昂,不太脆,但很嫩。”小馬笑著說道:“所以不管有什麼問題,咱們最好是能一擊必中,而且絕對不能中人家的調虎離山,不然哪怕就是一泡尿的功夫,這幫人恐怕都不夠年獸塞牙縫。”

“年年也沒那麼容易暴走吧。”阿雞斜靠在樹上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野果子就吃了起來:“她看上去挺穩定的。”

“她不能被攻擊,被攻擊就會化形。”小馬笑道:“等她化形,你就知道什麼是人間大恐怖了。”

“上次化形是什麼時候?”

小馬略微思考了一陣:“年前,崑崙三傻來偷年年,然後被打的喲……要不是金老闆出面,崑崙三傻能被生吃掉。”

“那是有點刺激。”阿雞點了點頭,吐出了嘴裡的野果核:“你的武器行不行啊,要不要我給你附魔?”

“你還會附魔呢?”

阿雞嘿嘿一樂:“咱們佛家得叫開光。”

給武器開光的活動因為小馬的武器實在太多所以持續到了半夜,而開光時武器上散發出來的一抹幽藍的光把露營區裡的家長和小朋友嚇了個夠嗆。

“鬼火!”

年年指著遠處對張瑤說道,而張瑤拿出夜視儀看了一眼,無奈的對年年說:“那不是鬼火,是鬼火少年。”

“哦。”

雖然不太明白鬼火少年是什麼,但年年樸素的世界觀裡,只要加上少年兩個字基本就是無害的了。

今夜一夜無事,只是因為山上的“鬼火”把下頭的家長給嚇得不輕,大早上起來各種奇怪的討論就開始了,而且已經有家長要求返程。

誰能想到,啥還沒發生呢,最深層的傷害竟來自於十二靈本身……

不過雖然沒發生什麼事情,但這裡的不對勁卻也是越來越明顯了,早晨九點了,霧氣仍然瀰漫不散,通訊系統仍然保持失聯狀態。從張瑤無人機的偵查結果來看,這片迷霧的覆蓋範圍非常大,從下高速的口上就開始瀰漫,越往裡可見度就越低,但奇怪的是僅僅只有一牆之隔的高速公路卻是一片晴朗。

這個時候的確是應該立刻中止露營然後立刻返程的,但林老師卻帶來了一個讓人沮喪的訊息,那就是幾臺大巴車同時出現了故障,雖然毛病出的地方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的就是他們沒辦法離開了。

而如果靠腳走,這裡距離最近的出口有大概四十公里,哪怕全是成年人也要走上幾個小時,更何況還帶著這麼多孩子。

“我們幾個先順著原路返回看看,其他人就在這裡不要動。”

林老師自告奮勇和其他幾個男老師說要先行探路,在安頓好在場的家長和學生之後,林老師一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而在他們離開之後,在場人群開始出現了躁動情緒,混亂逐漸開始產生,越來越濃郁的霧氣和與世隔絕的環境,讓不少家長甚至比孩子崩潰的都要早一些。

“聽說我大家先不要慌!所有人手拉著手向中心靠攏。”

這時張瑤主動站出來開始維護起現場秩序來:“現在大霧天氣,能見度低,大家保持在小範圍互相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地方。各班級老師開始清點人數,要保證一個都不能少。”

現這個情況只要有人站出來,絕大部分人都會比較聽從安排,張瑤站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成了這群人的主心骨,原本混亂的露營地現在開始逐漸恢復了秩序,所有家長和小朋友開始朝張瑤的方向聚攏,在營地的中心圍成了一個圈,接著就是由各班級的老師開始核對清點自己班上的人。

除去林老師和幾個跟他一起出去看情況的老師之外,這裡老師、家長和學生應到一百四十七人,但在第一輪核對下來之後,竟有一百四十八人。

幾個老師還以為自己核對錯了,反覆清點核對甚至點名之後,仍然是一百四十八人,也就是說這裡一夜之間多出了一個人來,而這個人到底是誰,現在根本發現不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進入了自危狀態,混亂再次出現,不過這時又是張瑤站了出來開始維持起了場面上的穩定,她拿著一個擴音器喊道:“所有人都不要走動,全部站在原地,我現在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立刻坐下。互相之間隔離出一個人的距離,大家彼此之間注意一下。”

一下子營地裡又開始變得安靜了起來,張瑤也開始拿著名單進行點名,每點一個名字,就會有人蹲下去,隨著場面上站著的人越來越少,氣氛也開始變得詭異了起來。

“陳曉佳。”

當最後一個人被點到名字坐了下去之後,現場除了張瑤就還有一個男人站在那裡了,他看上去很陌生,臉上全是慌張:“為什麼沒有我?我的名字呢?”

張瑤這時笑盈盈的往後退了一步,而這人周圍所有的人也都跟著錯開了一步,將他圍在了中間。

只見他越來越慌張也越來越狂躁,嘴裡反反覆覆的呼喊著為什麼沒有他的名字,聲音逐漸變得沙啞和陰沉,而他的手不斷的在頭上臉上抓撓,最後甚至掀起了大塊的皮肉。

在場的家長都將自己孩子的眼睛捂住,唯獨年年的嘴角流下了口水,血肉的味道正在喚醒她的野性,而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天上一柄黑色長劍凌空而下,直接從那男人的天靈蓋上灌頂而下,生生將他釘在了地上。